杜春枝心裡咯噔一下,裡正叔已經按新戶籍寫了名錄,還是被知府瞧出端倪了?
聽隔壁的聲音,趙老六已經打開門,宋懷瑜道“不止你一個人要去,杜春枝!你也得去!”
“聽見了!”杜春枝在院裡喊了一聲,摸著狗頭繼續聽動靜。
趙老六問“咱們村隻我們夫妻被召見?”
“對,就你們公母倆去,可惜了,去了也未必被選中。”
宋懷瑜恨鐵不成鋼“知府要挑些人帶走,這可是大造化!你有一把子力氣,辦事也牢靠,若還是老哥一個,肯定選得上你。可你昨兒個偏偏改了戶籍,怕是難嘍。”
宋懷瑜把消息帶到,又說“你們兩口子先去縣衙等著,我隨後就去。對了,彆的村也有外來人丁同往,你們本分些,不該說話就不說,選得上選不上都無妨,彆給咱們村丟人。”
趙老六回了聲“知道”,便和杜春枝出門上船,這會兒村裡去縣城的人還未出發,船上就他們兩個。
趙老六丟過來一包吃的,杜春枝沒好氣地說,“這不是我包的粽子?”
“怕你餓,先拿上。”
杜春枝將粽子放到一邊,“一大早不愛吃膩的。”
說道“你不用怕,昨晚張景將名錄篩選一遍,稍有可疑的都會召到縣衙,咱們躲在人堆裡,蒙混過關就是。”
杜春枝冷笑“都這個時候了,你不妨給我交個底。知府能把你篩出來,你除了年紀可疑,來宋家村的的年頭可疑,還有哪裡可疑?”
趙老六笑笑,“姓氏!我埋了名,但沒隱姓。”
杜春枝開始發愁,“連姓趙都對得上,怕是跑不掉,那我豈不是受你拖累?”
“可不是!今兒你還要幫我圓謊,我又害你擔驚受怕,那就也按之前說的,紋銀五兩,按次結清。加上昨天的五兩,我一共得給你十兩銀子。”
杜春枝冷笑,“今天若躲不過去,這銀子我也不必花了。”
她才拎得清呢,知府要找的人,恰恰是自己的“新婚夫君”,趙老六要是被抓,自己必受連累。真到那個時候,就說受了他威脅誆騙,見機行事,說什麼也要把自個兒摘出來。
杜春枝琢磨如何脫身,趙老六卻完全不擔心,老神在在地劃著船。二人到了縣衙,已經有很多人在門口等候,擠擠挨挨的很是喧嘩。
趙老六道“彆在這兒乾站著,去旁邊飯館休息片刻。”
杜春枝服了,“飯館還沒開張呢,又不是你家開的,敲門就能讓你進啊?”
“無妨,總不能讓我媳婦跟著受累。”
杜春枝“……”
趙老六走到飯館前抬手敲門,杜春枝聽得真切,這不是一般的敲門節奏,應該是自己人的暗號。
吱呀一聲,門真的開了!
“六爺,您來了。”
掌櫃將二人讓進門,立刻把門關上,趙老六吩咐道“找個人去縣衙門口盯著,啥時候往裡麵放人,就回來說一聲。”
掌櫃忙派了小二出去,又道“當家的昨晚將燒酒放在這兒,您要不要嘗嘗?”
杜春枝明白了,這地方就是餘家和趙老六的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