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小巷之中,唯有犬吠聲回蕩,不見半個人影出聲回應。
明明剛剛還有一群人在那平房裡賭錢,可眼下,那個扔襪子的家夥,恐怕今後再也沒機會在此處撒野了。
趙休的影子緩緩摸到黑背犬的腦袋,這條大狗耳朵陡然豎起,似乎察覺到頭頂有什麼東西在觸碰它。
它緊盯陰影裡的趙休,吼叫愈發響亮,警告之意洶湧而出。
與此同時,趙休的影子卻悠悠散發出一種恐懼的情緒。
嗚嗚~
半人高的大黑背犬敏銳捕捉到影子傳來的情緒,渾身皮毛瞬間炸立。
刹那間,黑背犬受驚,隻發出嗚嗚的低吼聲,它夾著尾巴不敢再肆意狂叫。
影子既能感知情緒,亦能釋放情緒,在後半夜酒吧“吃了”那麼多,終歸是有一點用的。
齜牙咧嘴的黑背犬這時已趴在趙休腳邊如一條忠犬。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去屋子裡看看吧!
“吱呀~”
影子推動鐵門,金屬摩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趙休大步跨入門內,一股陰冷的氣息在風中若有若無地飄蕩。
他按住腳邊黑背犬的腦袋,目光靜靜地掃視著整個院子。
四十來平米的院子裡,堆放著木板凳電動車、成箱的啤酒,還掛著一些臘雞臘鴨。
趙休來的路上沒有燈光,院子裡亦是一片漆黑。
這片民房已有些年頭了,淩晨兩點多鐘,天上僅有淡淡的月光灑在地麵。院子裡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麵擱著些菜和酒水。
隻是本應在此推杯換盞的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院子再往裡,是黑洞洞的房門,大門沒有關,黝黑深邃的屋內毫無生氣。
影子傳達出前進的指令,黑背犬四爪輕抬,跑入門內,狗子的影子在黑夜裡悄無聲息地在院子與屋門間來回穿梭,兩三分鐘便轉了一圈。
空無一人。
趙休跨過院子,瞧了瞧那桌酒水,上麵的臘雞和蒸菜竟還冒著熱氣。
影子迅速籠罩趙休全身,他邁過門簾,走進屋內。
黑色的犬影在屋內等著他,眼睛在夜間反射著透亮的光。
門裡放置著一台電視、幾張沙發,再往裡走,趙休穿過一個裡屋。
第二個門裡有四五張桌子,上麵擺滿各種撲克和麻將。
二進的院子依舊不見一個人影。
“嗤拉~”
一陣破布的撕扯聲從樓上傳來。
趙休望向裡屋的拐角,那裡是上樓的扶梯,深色的樓梯間在燈光熄滅後,越往上越顯黑暗。
趙休靜靜地盯著樓梯,幾十秒後,他緩緩向前,影子墊在腳下,悄無聲息地上了二樓。
這裡又是一些擺放著賭桌的房門,清冷的月光從二樓的陽台上灑進來。
一個身影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趙休靜靜地看著他,這個男子宛如雕塑一般,蹲在陽台前的門廊裡,唯有衣角被夜風輕輕拂動。
兩人相隔五六米,這個身影背對著趙休,隻能借著陽台透來的光看到側臉。
似乎是之前那個被砸昏的塔下人。
扔襪子的和那個年紀小的塔下人都不見了,一屋子傳出賭錢聲的人也不見了。
趙休視線向下看了看他的肚子,大小沒有什麼起伏,似乎裡麵也沒藏著東西。
影子移過去,觸碰到他的身後,那股嗜血饑餓之感再度湧上心頭。
“嗚嗚~”黑背犬焦急的抓著地板,爪子劃動木板的聲音很刺耳。
而趙休抓著黑背犬的腦袋凝視著“他”的背影,這條惡犬已恐懼到了極點。
趙休想了想,見到鬼怪是不死不休,還是另有其他路可以走?
他默默轉身,準備下樓,若能相安無事,日後或許也可井水不犯河水。
“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