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三層小樓前兩兩相對,王管家推著賀直流,賀鳳鳴牽著薩娜。
戀人與陌生人、伴侶與獵物、敵人與父子,求助與親情,眼前幾人的關係複雜得令人難以想象,但也可以很純粹。
這一切都取決於你的定位。
趙休將自己的一生娓娓道來,從孤兒院到下海市,再到衫縣、夏分橋,直至這座莊園。
除了影子,他什麼都講了。
“父親,王叔叔,開始時我的心思並不單純,我想要獲得這一切,但賀鳳鳴的意識在我體內與我融合,我做不到絕對的貪婪。”
趙休深知在能以感情解決問題的時候,就不要動用陰謀,尤其是眼前這對相濡以沫的老人,他們總有可以被觸動的地方。
“我想要替代賀鳳鳴,以他的身份活下去,而現在的我或許就是賀鳳鳴了。”
趙休說完,恭敬地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
王管家恍然大悟,賀直流輕輕拍了拍王管家撫在他肩上的手。
思索片刻,賀直流開口道“孩子,你的選擇無懈可擊,但你的想法或許不能得到很好的結果。”
賀直流對趙休展露的真誠與狡詐未作評價,隻是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趙休則是認真地聆聽著賀直流吐出的每一個字。
這個詭與賀直流就像一個身體裡誕生了兩個意識,而且它們都真實存在。
詭物是可以作為人活下去的,眼前的賀直流作為父親和戀人,已生活了50年,他有自己的愛欲和希望。
所以他也可以成為對付詭的助力,無論這個敵人是不是他自己。
趙休不知道賀直流所說的結果是什麼意思,但他想獲得更多,或者得到一個明確的目標,他得繼續這場談話。
趙休把目光投向身前的王管家。
這個老人一直以來都扮演著複雜的角色,或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許隻是個普通人,但值得突破一下。
“王叔叔,趙休想活下去,而現在的我也是賀鳳鳴。我很想知道父親還有什麼辦法能被我挽留住,而不是成為那個隻想吞掉我的可怕存在。”
趙休將自己定位為一個晚輩,所以他向父親的戀人求助。
這需要很好的情感和演技。
但經曆了這麼多,又有影子的輔助,他對此駕輕就熟。
薩娜已經懵了,她感覺自己二十多年來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
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從這些熟悉之人的隻言片語中,她似乎察覺到了一個令人驚悚的東西——詭!借屍還魂!
賀鳳鳴?趙休!
薩娜緊緊抓著趙休的手,她有一種第一次認識眼前這位王子的感覺。
王管家從賀直流身後走到前麵,握住了老人的手,他始終對後輩的求助不能無動於衷。
“這是一件無法被阻止的事情,迦樓羅正在複蘇。”
趙休抬起頭,認真地聽著王管家的話。
所以賀家的鬼叫迦樓羅?
“我很糾結,那一夜你來到莊園,我就知道你不是鳳鳴。”
“你極力想要扮演那個孩子,可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王管家和賀直流似乎早就知道趙休是冒名頂替者,卻一直沒有戳破。
這些人似乎都默認趙休成為賀鳳鳴的替身,也順理成章地成為迦樓羅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