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你弟弟文斌挺老實一個孩子,你不在的這些年,你家的活都是他一個人在乾,到底因為什麼事情,文斌要和你們賭氣啊?”
另一頭。
楊春蘭拉著郭文秀的手,安慰她千萬彆胡思亂想。
吉人自有天相。
即便郭文斌真的夜裡上山,也未必會遇到危險。
況且。
郭文秀隻是在山腳下看到郭文斌扔下的煙頭,未必代表他真的冒險上山。
“文秀姐,先吃點東西壓壓驚,我哥有我哥的難處,這麼晚上山,即便是老獵戶心裡都犯怵。”
與此同時。
陳柔端來一碗肉,安撫郭文秀先吃點東西。
有一說一。
郭家雖然是地主,多少還有點人性。
相較於其他村的地主。
遇到災年收成不好的時候,郭家有時還會減免部分地租。
誰家遇到難事需要借錢。
郭家收取的利息,也比其他地主要少一些。
起碼不會逼著你家賣兒賣女,砸鍋賣鐵還閻王債。
也是因此。
土改的時候,一部分老百姓幫著郭家說了幾句好話。
這才沒讓郭家兩口子被槍斃。
人雖然活下來了,不過日子也垮了。
一家四口被工作隊趕出村子,搬到距離大河村兩裡外的土地廟安家。
好在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
郭地主膝下的兩個孩子都挺爭氣的。
大姑娘郭文秀前幾年考上大學,小兒子郭文斌也是個孝順孩子。
性格老實本分,爹娘說什麼,他就乾什麼。
砍柴種地還算可以。
絲毫看不出,曾經是地主家的崽子。
“都是因為我爹的病……”
郭文秀淚如雨下,哽咽道“為了給我爹治病,我娘想了個損招,我弟知道以後死活不肯答應,這才會賭氣上山采藥。”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楊春蘭歎氣道“你爹娘原指望你念完大學,回來光宗耀祖,沒想到……”
“娘,彆說了。”
陳柔搖搖頭。
郭家如今已經夠亂了,再說這些等於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郭文秀被大學開除,心裡已經夠傷心了。
繼續提,這不是雪上加霜嘛。
“文秀,你瞧這事鬨得,衛東今晚吃了不少肉,估計是滑腸子了,剛才還好好地,現在肚子痛得不得了。”
片刻後,高嬸一個人走出裡屋。
“啥!陳峰吃壞肚子了,要不要緊?”
高大山關切道。
“死不了!”
高嬸瞪了一眼自家男主。
成親這麼多年,一點默契都沒有。
沒看出自己這是故意敷衍郭文秀嘛。
“嬸子,我……”
“文秀,不是陳峰不幫你,他是真的肚子疼。”
說話時,高嬸隻覺得滿臉臊得慌。
摸著良心說,郭地主家手裡沒有血債,郭文秀和郭文斌也都是好孩子。
可是……唉。
剛剛。
高嬸拿出長輩的姿態,命令陳峰蹲在屋裡,哪都不要去!
好日子沒過幾天,可不能就這麼毀了。
“要不這樣,你再去彆人家問問,上山尋人未必一定需要獵戶帶路,村裡人都上過山,沒準就能找到你弟弟。”
聽到這話,郭文秀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