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站在比賽場外，望著遠去的隊伍，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耳邊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觀眾們激動得臉色通紅，甚至還有人開始喊起了口號“星淵宗，必勝！”但這些歡呼聲對沈清婉來說，宛如刀子一下一下刺在心上。
她緩緩走到寧羽歌麵前，努力壓抑著情緒，聲音卻還是透出顫抖“寧師弟，這就是你的奇跡？把他們變成這樣，這就是你所謂的勝利？”
寧羽歌正在檢查隊員們的狀態，聽到她的話，回過頭來，臉上掛著一抹不以為意的笑容“是啊，師姐，這不就是您想要的嗎？贏了比賽，揚了宗門的威風。難道結果還不夠說明一切？”
“可他們的眼神……”沈清婉的聲音哽咽，“他們根本不像是修仙者，更不像人。他們失去了情感，失去了活力，連勝利都不能讓他們高興，他們現在像什麼？！”
寧羽歌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像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足夠強大，足夠贏得勝利。修仙界是弱肉強食的地方，隻有勝者，才能定義什麼是正確。”
沈清婉緊盯著他的臉，眼中隱隱有淚光“可他們還是人，是修仙者！修仙的意義不僅僅是力量，還有道心、情感和平衡。你現在讓他們變成一群冷冰冰的傀儡，真的值得嗎？”
寧羽歌笑了笑，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師姐，他們隻是在適應修仙界的規則罷了。道心？平衡？這些東西，不足以讓他們在比賽場上活下來。”
一旁的淩若曦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插話道“沈師姐，您彆生氣嘛。表哥的做法雖然有點狠，但您不得不承認，效果確實拔群。這些隊員之前什麼樣，您也清楚，現在多厲害啊，簡直就是星淵宗的殺器。”
“殺器……”沈清婉喃喃自語，眼眶微微泛紅，“這就是你們理解的修仙之路？”
淩若曦咧嘴一笑，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師姐，這年頭，情感這東西不值錢。比起輸得丟人現眼，贏得冷酷一點又能怎樣？至少沒人敢笑話咱們星淵宗了。”
沈清婉沒再說話，隻是用力握緊了拳頭，努力不讓淚水落下。她轉身離開，淩若曦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對寧羽歌說道“表哥，你再這樣下去，師姐可能真的要瘋了。”
寧羽歌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瘋就瘋吧，反正瘋的不是我。”
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星淵宗大殿中熱鬨非凡，長老們圍坐在一起，為昨天的勝利召開緊急會議。這場比賽雖然贏得漂亮，但引發的爭議也足夠大。
一位白須長老摸著胡子，語氣沉重“昨日的勝利，固然讓宗門揚眉吐氣，但那群弟子的表現……未免太過激烈。他們看起來，簡直不像人。”
另一位長老點頭附和“沒錯。我昨日看比賽時，簡直被他們的眼神嚇到了。那根本不是人能有的目光，而是戰場上見血的殺器！”
但也有反對的聲音“這可是五宗聯賽，弱肉強食的規則大家心知肚明。誰會在意對手的情感？贏了，就是一切！”
一個平日裡最愛抬杠的長老冷笑著插話“說得好聽。可你們看，那群弟子下場後，連笑都不會了。他們是贏了比賽，可卻失去了修仙者該有的底線。若這方法繼續下去，星淵宗遲早變成冷血宗！”
眾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氣氛一度劍拔弩張。而站在角落裡的沈清婉，聽著他們的辯論，隻覺得頭腦一片混亂。她攥緊手中的帕子，低聲自語“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這樣的勝利，真的值得嗎？”
羽歌站在大殿中央，麵對長老們的警告，他非但沒有半分慚愧，反而顯得格外理直氣壯。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得意“長老們，弟子從未否認自己的方法很極端，但如果沒有這種訓練，我們能贏得這場比賽嗎？難道勝利不正是宗門最需要的嗎？”
一名性格溫和的長老輕輕歎氣“羽歌，你還太年輕。修仙界確實崇尚實力，但若隻追求眼前的勝利，忽視了弟子們的心性，將來可能後患無窮。”
另一位長老沉聲接話“你見過那些墮入魔道的修士嗎？他們也是從追求力量開始的。心性一旦被摧毀，修仙就成了空談。若你讓這群弟子變成冷血的殺器，他們還有可能領悟大道嗎？”
寧羽歌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知道這些長老說得有理，但嘴硬的毛病讓他無法認輸。他低下頭，裝出一副“我虛心接受”的樣子“弟子明白長老們的教誨，以後一定注意。”
長老們相互對視，雖然他表麵上答應了，但誰都看得出他眼中的不以為然。
離開大殿後，沈清婉快步追了上來，滿臉寫著擔憂“寧師弟，長老們的話你真的聽進去了嗎？還是隻是在敷衍？”
寧羽歌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她，目光平靜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師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輸了，這些弟子要麵對的是什麼？他們會被嘲笑，被質疑，宗門甚至可能削減他們的修煉資源。與其讓他們因為失敗而絕望，不如讓我用這種方式讓他們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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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修仙不僅僅是為了勝利啊！”沈清婉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哽咽，“修仙是為了追求大道，為了內心的平和與成長。你讓他們變成冷漠的機器，就算贏了，又有什麼意義？”
與此同時，宗門裡已經開始流傳關於星淵宗弟子“冷血風格”的傳聞。文修在路上碰到一位昔日的好友，後者滿臉歡喜地打招呼“文修師兄，好久不見！上次比賽你可真厲害——”
文修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謝謝。”然後徑直離開。
“文修師兄他怎麼這樣……”那弟子呆立在原地，忍不住對同伴說道，“他以前多愛聊天啊，現在居然連招呼都不願意多打。”
袁胖胖則更是出了名的“危險人物”。一次，他正靠在樹下啃靈果，有人不小心路過撞了他一下。他當即轉頭，眼神冷得像要把人釘在原地“你這是找死嗎？”
那弟子嚇得連連後退，差點跪下求饒“袁師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張細雨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在演練場上布置了一整套複雜的靈能符文陣，還一本正經地對路過的弟子說“踩到這裡的人，都得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會這麼笨。”結果被罵成了“宗門第一惡霸”。
這些行為很快在宗門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那群人變得好可怕，完全不像我們認識的師兄師姐。”
“聽說是寧羽歌訓練出來的，難怪會這樣，根本沒把他們當人看啊。”
“這樣的隊伍……真的值得驕傲嗎？”
沈清婉聽到這些議論，越發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大錯。她站在宗門的觀景台上，望著那些弟子的冷漠背影，心中滿是悔意。耳邊是淩若曦輕快的聲音“沈師姐，表哥的方式雖然不近人情，但不得不承認，挺有用的。”
沈清婉搖了搖頭，眼中帶著疲憊“若曦師妹，有些事情，不該隻看結果。這次的勝利，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我是不是不該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淩若曦歪著頭，語氣中透著幾分打趣“師姐彆想太多啦，表哥雖然嘴硬，但他也不是壞人。再說了，比賽贏了，誰還會在意其他的？”
沈清婉輕輕閉上眼睛，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神情映襯得愈發複雜。她不知道，這種勝利是否值得，也不知道這些弟子是否還能找回他們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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