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不比戰場,溫學士感覺何如啊。”韓修笑嗬嗬的走到溫北君身側,“要是學生們不知道溫學士的身份,怕不是要擠破頭來聽溫學士講些課。”
“祭酒大人就彆打趣溫某了,溫某不過敗軍之將,在學宮講課已是誤人子弟了。”
“溫將軍啊,”韓修突然轉變了稱呼,“西境還是你天殤將軍的西境,大王想讓你在去雅安之前先去一趟大梁。”
學宮的日子很平淡,但是也讓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放鬆了些,有了喘息的機會,在喘息之後,他知道元孝文不會放棄他。世道越來越亂,元孝文在東征西討的同時,也要防止後院起火,把他放在西境是最好的決定。
“將軍,要回去了嗎。”
溫北君拉著碧水的手,溫鳶也終於發覺二人的情況不太對勁,借口去學堂溜了出去。
“碧水。”
很少聽見溫北君這番語氣,有些溫柔,卻又帶著幾分恐懼。
“大王又把雅安的百姓交在我身上了。”
碧水知道男人在害怕什麼,他怕雅安和臨仙一樣,因為他這個無能的將軍而被回紇宰割。
碧水輕輕的抱住男人,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麵,“將軍。”她什麼都沒說,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寬慰著又一次接過了幾萬人性命的年輕將軍。
溫北君和碧水都知道十年的約定到了,但是根本沒有一個喘息的機會讓他們去完成當年的約定。
玉府冷冷清清,喪幡撤去後,曾經這裡魏國的禮部尚書的痕跡也消失殆儘,玉琳子膝下無子無女,隻留著偌大一個宅子,留著給進京的玉琅子歇息。
溫北君沒有經過玉府,甚至沒有經過大梁的幾個市集,他坐在每次來大梁都住著的驛站,對麵是穿著粗布衫的元孝文。
好像回到了出使鹹陽之前,也是在這個驛站,一君一臣有過一次談話。
“臣溫北君參見大王。”
“免禮,溫卿坐著便是。”
“謝大王。”
元孝文看了半晌,突然笑道,“你和九清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
溫北君愣了一下,族兄的名字很久沒有出現在彆人的口中了。他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去回應元孝文。
“孤聽聞你從蘭陵一路南下,求一個答案,為何無人出兵援助回紇。”
有些問罪的意味,但溫北君還是坐著,“臣也想向大王求一個答案,奈何臣沒這個膽子。”
元孝文喝了一大口酒,是驛站很普通的黃酒,大笑,“孤告訴你,你想的沒錯,臨仙就是孤割出去的腐肉,喂飽了回紇這條野狗,孤才能放心北伐。”
溫北君沒想到元孝文說的如此直白,“大王深謀遠慮,非臣能揣測,隻希望大王念臣這麼多年為大魏出生入死,準臣一件事。”
“但說無妨。”
“臣想向大王求個旨意,臣欲娶碧水為妻。”
“哦,孤準了。”
“那臣先行告退了。”
元孝文揮揮手,吃下一大塊牛肉,“雅安不是腐肉,孤的虞州不能給回紇,溫卿好生守著吧。”
元孝文繼續拿筷子夾著牛肉,就著劣質的黃酒,再沒有看過溫北君一眼,直至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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