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齊楚已經撕破了盟約,在淝水對峙。
蘇元汐還是聽肖姚說的,在一場大敗之後,邊境安定了許多。
齊楚舉全國之力,兩邊堆疊的兵力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三十萬人,隻是都沒有輕舉妄動,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
蘇元汐歪著頭看著肖姚,隻穿著一層薄內襯的肖姚沒有上床,點了一根蠟燭,皺著眉頭看書。
“怎麼還不睡覺?”
肖姚嗯了一聲,翻動書頁,“局勢很不好,齊楚無論是誰贏了都不是一件好事,兩邊都是野心家,或者說天下都是野心家,隻有我們大宋還在奢望守著江南富貴榮華,真是愚蠢。”
蘇元汐知道肖姚說的是對的,一趟鹹陽之行,她也算窺見了一些外麵的局勢,就算是秦室的人也可以像一條狗一樣被掐斷脊梁。
“那我們又能做什麼呢?”蘇元汐坐在床邊,兩條腿蕩啊蕩,看著肖姚,“今晚還要打地鋪嗎?”
肖姚沒有回頭,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怎麼看都看不出來一條拯救大宋的路啊,齊王隻用了兩個月就把傳承了幾百年的夏國滅國,越國早已臣服於楚國。”
“我說,你今晚還打地鋪嗎?”
肖姚突然聽懂了蘇元汐的話,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見蘇元汐笑著看著他,“想什麼呢,我就是想說,加點鋪蓋彆凍著了。”
夏天確實過去了,江南秋天雖然不甚冷,但是自己一直打地鋪,也還是要注意些保暖的。
肖姚木然的轉過身,想去喊下人加點鋪蓋,衣角卻被一隻手拉住了,很輕的力度,就和蘇元汐的聲音一樣輕,“彆喊下人了,你直接上來吧。”
其實已經成過親的年輕夫婦背靠著背躺在曾經作為過二人婚床的床榻之上,一言不發。
“肖姚,我們成過親了的,你不必再這麼拘謹的。”
蘇元汐打破了沉默,一隻手靜靜的向後伸去,想要碰一碰自己的夫君。
肖姚感覺到一隻小手一直在戳自己的手,他翻過身來,看著蘇元汐,“元汐,你不必這麼為難自己的。”
蘇元汐翻過身來,本想反駁肖姚,卻發現二人的距離太近了,她幾乎可以蹭到他的鼻尖。她可以清晰的聽見眼前的男人的呼吸聲,和略帶急促的心跳。
“沒有為難自己。”
所有反駁的話她都覺得說不出口,憋了半天隻能說出一句有氣無力的不算反駁的反駁。
“嗯。”肖姚隻是嗯了一聲,便要再次翻過身。
“彆,”蘇元汐驚呼出聲,隨後發現自己說出口之後少女的臉瞬間赧紅,低眉垂眼,不敢再看肖姚。
“那我就這麼睡了啊,晚安。”
不多時肖姚的呼吸就逐漸平穩,蘇元汐試探著喊了兩聲肖姚,見無人理會,蘇元汐便坐了起來,臉湊的很近,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夫君。
肖姚的睫毛很長,雖然在邊境從軍讓眼前男人的臉上有了幾分風霜與滄桑,但隻是讓肖姚少了幾分秀氣,多了三分英氣。漆黑的長發順著肩膀散在白衫之上,襯得眼前的男人像從畫中走出一般。
就像二人初見那天,男人也隻是這麼坐在馬上,就像一幅山水畫,溫潤而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