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總免不了有些默認的道理。戰亂不禍及學宮。
大秦初統天下之時,曾焚周朝之書,坑殺周朝腐儒。但是對於在岐山學宮中大罵暴秦的學子,秦天子並未理會,放任岐山學宮自生自滅。
稷下學宮被譽為天下學宮之魁首,天下士子皆以出自稷下學宮為榮。聖人就曾經是學宮祭酒,而今淩蕤仍能在學宮之中看到聖人曾經的茅屋或是用過的竹簡。
淩蕤冷哼一聲,聖人的時代已經過去幾百年了,怎麼可能還保存著當初的竹簡和茅屋。不過是自己的父王的主意,既想謀逆篡位,又想得到天下士子的認可。
“世子,待會進了學宮可休要再有這番行徑啊,支持三王子的人絕不在少數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勞煩陳先生費心了。”
穀元亮輕輕懟了一下方才說話的陳公群,笑道,“依小人看,三王子不過是有些才名,虛而無實,世子大人早就名震天下,最肖大王。”
“穀元亮!”陳公群怒道,“注意你的言辭!”
“陳大人說的是。”穀元亮雙手抱袖,嗬嗬一笑。
三人行至學宮之內,來往學子視若無睹。
“世子大人到!”穀元亮扯著嗓子喊道。
“你…這可是稷下學宮,實在太過無禮了些!”陳公群捂著胸口,老人一直不理解齊王為何派自己和穀元亮一並輔佐士子。
“無妨,是本世子讓元亮喊的。”淩蕤微微一笑,看著駐足的士子道,“本世子親臨,竟無一人相迎,好一個稷下學宮。”
“世子!彆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籠絡學宮學子的人心,不是讓您來學宮逞威風的啊。”
老人苦口婆心希望能勸說淩蕤。淩丕行事太過張狂,根本不把周禮和天子放在眼中,就算得了天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他希冀於淩蕤繼位後再興禮法,重整周禮。
“陳先生,你瞧瞧,祭酒大人來了。”
淩蕤很無禮數的指了指前方,是一個緩步而來的老人。
“臣孟彧,參見世子。”老人隻是作揖,並未跪拜,以老人的身份,作揖已經是給足了這個世子的麵子。
“久仰老祭酒了。”
陳公群拚命給淩蕤使著眼色,最後老人向著孟彧自己作了一揖。
淩蕤不為所動,一邊笑一邊把陳公群扶了起來,“老祭酒見諒,陳先生年歲大了,本世子不扶不行啊哈哈哈。”
眉須皆是花白的老祭酒點點頭,“無妨,世子屋內請。”
據說是聖人當年住過的茅屋,破爛不堪,聖人在世時隻是曆任祭酒中最為普通的一位,不想死後引起軒然大波,曆任天子代代加封,而成了如今的聖人之名。
淩蕤沒有推辭,先孟彧一步進了茅屋之中。
穀元亮嘖了一聲,“聖人住的還沒我老穀的房子好。”鄴城的穀宅赫赫有名,據說占地六百畝,宅中美女無數,酒池肉林,極儘奢華。
淩蕤拍了拍穀元亮的後背,輕聲道,“你那園子裡記得給本世子留間屋子,本世子也想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