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家屬院除了沒工作的老頭老太太,就是一些倒班的工人,剛剛從崗位上下來,凍的嘶嘶哈哈的,低頭往家趕。
許笛全副武裝,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下麵放的是捆好的韭菜,半斤一捆。上麵是雞蛋,一個挨一個的擺著。粉嘟嘟的,看著就喜人。
進了家屬院,許笛做賊心虛啊,走路都不敢走中間,靠邊走著。
“乾什麼的?說你的呢,挎籃子的。”
許笛愣了一下,手就被拽住了。
“賊頭賊腦的,乾什麼的?”
“俺找人。”
許笛咬了一下腮幫子,鎮定下來。
“找人,找誰?”
拽著許笛的是一個老太太,看著年紀不小了,手勁還挺大。
許笛看了一眼這老太太,穿戴整齊,沒有補丁。看樣子,條件不錯,沒準,能給她開個胡。
“大娘,俺找俺表姑,俺娘說她住這個院子,讓俺給她送點東西。”
“你表姑叫什麼,住哪號樓?”
老太太還挺警惕,把許笛當成特務盤問了。
“俺表姑叫大花,就住這個院子,俺之前來過,記得呢。”
許笛不小心露出籃子裡的雞蛋和韭菜,趕緊捂上。
老太太眼睛很尖,看見籃子裡的雞蛋,表情若有所思。
“既然找不到你表姑了,你這雞蛋,換給我吧,咱們這邊說。”
許笛半推半就的跟著老太太來到牆邊,心裡高興,她的買賣要成了。
“你這雞蛋怎麼換,籃子裡還有什麼?”
“雞蛋有票六分錢一個,沒票七分錢一個。還有韭菜,半斤一捆,五毛錢一捆。”
兩人已經有了默契,許笛也不裝了。
價格她打聽過了,韭菜副食品店裡沒有,但是白菜是七八分錢一斤。
韭菜是稀罕貨,賣五毛錢一捆也不算太貴了,冬天的京市,可沒什麼綠葉菜了。
“雞蛋還行,就是韭菜可不便宜。”
“大娘,這是在火炕上種的,天天燒柴,費老鼻子勁了。而且,一茬也沒有多少,掙點辛苦錢,你說是不是?”
許笛適當的賣賣慘,她沒有其他金手指,就靠著這些韭菜,雞蛋攢錢呢。
“行吧,給我二十個雞蛋,兩捆韭菜,你都要什麼票?”
“肉票,布票,工業券,煙票,酒票啥都行,我們農村人啥票都缺。”
許笛啥票都沒有,沒票啥都買不了。
“行,我這有工業券和酒票,再給你兩塊二毛錢。”
“得嘞,謝謝大娘了。”
許笛搓搓手,接過錢和票,數了一下,正正好。
小心的從籃子裡撿出來二十個雞蛋,又拿了兩捆韭菜。
“你這雞蛋個頭不小,韭菜也新鮮,過幾天要是還有,再來這裡,我還換。”
“沒問題,這茬完了,還要幾天才能有呢。”
許笛收好東西,打算換個地方。
有了這次的經驗,許笛挎著籃子,在這附近的家屬院來回穿梭,雞蛋賣出去三百多個,韭菜也賣了五十多捆。
眼看天色不早了,許笛腳都凍木了,她也要打道回府了。
找了個沒人注意的死胡同,進入空間,換下偽裝,順便暖和一下。
空間地上,一小堆毛票子,鋼鏰,這是她一天的戰利品。
“一塊的,五毛的,兩毛的,一毛的,五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