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秘密基地
姐弟倆剛到大相國寺,就聽寺門處招待遊客的小沙彌阿森說智吾大師回來了。
“師傅回來了?”
“在後院禪房?”得到阿森點頭後,蘇虞一喜。
她轉頭看向弟弟蘇明言,將懷裡荷包取下一把丟給蘇明言,拋下一句“小六,你把車錢給下師傅,我先去後院禪房看下師傅。”然後便匆匆朝著後院而去。
年初智吾大師外出遊曆講經義診,這一走大半年,蘇虞很是想念。這輩子,除了蘇家人,智吾大師也是她的親人,名為師父,實則如祖如父。
“師姐,你慢些,始祖有客,不讓人打擾。”小沙彌阿森想起什麼,連忙喊道。
然而蘇虞急著去見智吾大師,並沒有聽清。
後頭蘇明言匆匆數出二十文尾款交給車夫,然後又給了十文定金,約定好車夫下響來接他們的時辰,也追了上去。
“阿姐,等等我,我也一起去拜訪智吾大師。”
智吾大師帶著蘇虞修行十年,蘇家上下都非常尊敬他。
如果讓家裡老爺子老爹知道他來了大相國寺沒有第一時間去拜訪智吾大師,回家定會賞他一頓竹鞭,阿娘曉得也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搓衣板的硬。
“師傅,您可算是回來了。”蘇虞說著,一把推開了禪院的門。
剛一進門就見智吾大師獨自坐在石榴樹下的茶桌邊喝茶,蘇虞衝到他麵前,上下打量著,臉頰凹了,眼底青黑,麵色萎靡泛黃。
瘦了,憔悴了,也老了。
蘇虞滿眼心疼,不免抱怨“您看看您,說話一點都不作數。不是說隻出門遊曆三個月,春末就回來嗎?今兒立秋,夏天都過完了您才到家。在外頭這麼久,吃不好喝不好,怎麼都瘦成這樣了。”
蘇虞看向智吾大師端茶的手,本來人年紀大了,手就容易蒼老。這一細看,這手不隻是老如枯樹,還有很多沒有愈合的傷口。
蘇虞拉住智吾大師的手,“您這是去哪兒了?怎麼手上這麼多傷口?有上藥嗎?”說著,就要衝進禪房找金創藥。
智吾大師一把拉住她,笑道“小傷,不礙事。”對上蘇虞滿眼不認可的眼神,智吾大師失笑,“你這丫頭,難不成忘記了師傅也是大夫?”
蘇虞搖頭“醫者不自醫。”
“況且我還不了解您?對待旁人關懷備至,對自己能多憊懶就有多憊懶。”
她說著,硬是拿了傷藥出來,幫智吾大師細細抹了藥。
“還有沒有哪裡受傷?”智吾大師含笑,乖乖搖頭,“無了。”
“沒有就好。”蘇虞說著,放下藥瓶,就見智吾大師對麵的茶桌上還放著一個空茶盞,杯中茶水隻餘茶底。
“師傅有客人?”蘇虞連忙站起身,撫平衣袖,準備見禮。
智吾大師“放鬆些,客人已經離開了。”
“那就好。”蘇虞鬆口氣。沒有失禮就好。
智吾大師看著他,小姑娘想必是跑著來見他的,這一腦門的汗。他從袖口拿了一疊素麻帕子遞給蘇虞,“擦擦汗。”
蘇虞擦汗的時機,他又拿了個空盞,倒了杯茶遞給蘇虞,“喝口茶,解解暑。”
相處十年,彆說蘇虞當他是父祖,便是他自己也拿這個小姑娘如女如孫。一個知恩圖報、乖巧懂事的孩子,時時把你放在心頭上,誰能不在意她?
蘇虞喝了一杯,自個兒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連喝兩杯茶才解了喉中的乾渴。
喝完茶,蘇虞坐到智吾大師對麵,問了起來“師傅您是不是去豫州了,所以才沒能如期回來?”
智吾大師點了點頭“師傅原本是計劃回來的,沒想到那兒會爆發洪澇。想著澇災之後百姓缺衣少食、饑寒交迫之下最容易患病,這才臨時改道去那邊。”
他說著,長歎口氣,“可師傅即便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想到那些好不容易從洪澇中掙紮著活下來卻又死在饑荒中的百姓,智吾大師慈祥睿智的眼眸裡也閃過一絲沉痛。天災未能帶去他們的性命,最後卻死在人為的禍亂中。
他活了七十載,經曆過不少大災大難,然而每次看到這樣的人間慘劇,心裡依然難以釋懷。
“怎會無用?”蘇虞道,“師傅不是常常教誨我,儘人事聽天命。況且,師傅有沒有用,我說了不算,師傅自己說了也不算。隻有那些被師傅救下的人才有資格評判。”
蘇虞說完,智吾大師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行了,師傅知道了。出去玩兒吧,不用陪我在這裡耗著。”
蘇虞這小妮子他知道,平時不愛出門,不知道他回來還跑來了大相國寺,定然是為了來看今天在大相國寺舉辦的辯論賽。
蘇虞點了點頭“師傅,那我先走了。等辯論賽結束了我再來看你。”她已經知道這場辯論賽的其中一個辯手就是她那個小未婚夫周邑。
小未婚夫的麵子,自然還是要給的。
蘇虞才從院子裡出來,才見蘇明言匆匆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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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要走,蘇明言忙把人攔住“阿姐,你先彆走,等我會兒,我去給智吾大師問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