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內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截然不同。
燕度和伏城在鬼蜮內打得天昏地暗,仿佛過了數日之久,然而離開鬼蜮時,人間卻才雞鳴三聲,天色未明。
燕度拎著虞安剛出現在郡主府,便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眉頭微皺,目光銳利地朝府外望去。
伏城緊隨其後,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彎彎騎在他的脖子上,歪著頭,笑嘻嘻地“喲”了一聲“外頭好多人啊,是來抓誰的?”
三七感知到他們的氣息,推門走了出來。她原本還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目光在伏城和燕度身上轉了一圈後,忍不住撇嘴“不是吧,這麼快就露餡兒了?”
伏城見三七出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抬手將彎彎從脖子上掀下來,身形一閃,瞬移到三七近前。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另一道身影已瞬移而來,穩穩擋在他和三七之間。
伏城挑了挑眉,本想將燕度掀開,但忽然意識到什麼,戲謔地勾了勾唇角“你能擋什麼?三寸丁。”
燕度沒有吭聲,隻是冷冷地盯著伏城。
後方的彎彎見狀,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忍不住罵道“蠢材啊!”
伏城這才後知後覺,對上三七陰惻惻的眼神,頓時有些慌亂,連忙解釋道“小回,我沒有在罵你哦。”
三七扯了扯唇角,語氣涼涼“長得高了不起?”
要知道,她和燕度這會兒還頂著對方的模樣,伏城看似在侮辱燕度,實則刀子都紮在她身上!
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而尷尬。
就在這時,一聲咳嗽打破了僵局。
衛灼從屋內走了出來,目光在燕度和三七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停在燕度身上,語氣古怪“你們可真會玩啊。”
燕度審視著對方,看樣子,衛灼已經知道他和三七互換身份的事了。
“郡主府外的官兵是你帶來的?抓誰?”燕度直截了當地問。
“抓……”衛灼的手本來指向三七,頓了頓,乾脆利落地轉向燕度“抓你。”
三七也不廢話,言簡意賅地將昨夜京城中的熱鬨說了一遍。說完後,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伏城一眼,仿佛在說瞧瞧你好妹妹乾出的好事。
伏城張嘴剛想辯解,一坨女兒從天而降,彎彎像秤砣一樣砸在伏城肩上,穩穩當當地騎住他的脖子,抓住他的頭用力往下一摁。隻聽“哢嚓”一聲,脖頸斷裂的聲音響起。這一套小連招耍得行雲流水,直接將伏城的話強行打斷。
彎彎義正言辭道“阿爹罪該萬死,阿娘心胸寬廣。接下來,您指哪兒,彎彎和阿爹就打哪兒。他再敢廢話,我替您擰斷他的脖子!”
這乾脆熟練的“弑父”行為,一看過去就沒少乾。
眾人看伏城的目光都有些微妙了。幸虧他是個鬼,這要是個人,都不夠死的。
衛灼捂著脖子,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作為在場唯一的“人”,他感到壓力山大,再一次堅定了要辭官的心。
“請吧,興國郡主。”衛灼看向燕度。既然眼下的興國郡主是燕度假扮的,那他動手就不用客氣了。
三七拍了拍燕度的肩,語氣輕鬆“考驗你演技的時刻到了。”
燕度“……”
他試圖與三七說句悄悄話,結果發現自己還需要墊腳,頭一次有點煩自己長太高。
“快走!黏糊什麼!”衛灼一把將他推開,眼底含笑,頗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燕少將軍即將大婚,興國郡主你就彆惦記了。”
燕度深深看了衛灼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等衛灼將燕度押走後,伏城也將自己斷掉的腦袋掰正了。他笑意盎然“這個人族小統領有些意思,等他死後,可以弄到我麾下來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