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彧一回到西北小院，就衝回屋內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卯落泉見他把長長短短十來條練習用的鞭子都收了起來，明顯是要罷練。
“乾什麼乾什麼？”卯落泉從趙彧手中奪下細軟。
“家去，回彙城！”趙彧想把東西搶回來，卯落泉後退一步，伸手抵住他的肩。
“剛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家去了？”
“看那個人煩！”趙彧對著門外啐了一口。
“散就散了嘛。”井雉往門框上一靠，“剛好，我也不想參加什麼武幫會。”
“唉呀……”卯落泉把手中的東西丟到炕上，叉著腰歎起氣。忽地，他計上心來。“既然今天都沒心情，就先歇一天。來，咱們聊一聊。”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卯落泉叫浮香拿些茶點吃。
“咱們當初，為什麼來師父門下，還記得麼？”卯落泉向兩個師弟發問。
“我……”趙彧見二人都盯著他，隻得先開口，“官學的教師介紹的啊。說師父要收徒，從官學裡選拔一個。我不是七歲去的葉鋒莊嘛，他們覺得我是好苗子吧。而且，師父名氣多大呢，我父母也希望我能學上官家的絕學。”
“嗬嗬……”井雉一聲怪笑。
“有啥好笑的？”趙彧瞪他。
“沒事……要不是令尊是葉鋒莊祭酒，你剛說的話我就信了。”
“跟他有什麼關係！葉鋒莊裡後台比我硬的人多了，還不是隻選了我？”
“你厲害，你厲害。”井雉斜著眼，“就我是最沒背景的貧民了，打小到上官府當少爺的伴學。該少爺學的東西他是一個都沒學到，我是一個都沒落下。最後被師父挑中，實在是我命好。”
卯落泉搖搖頭“要論出身，這貝都裡有一半都是皇親國戚。守護學府的禁軍，誰家三代內沒個三品上的大員？當然出身是一回事，沒有出身連禁軍都當不了。不過誰是侍衛，誰是統領，最終還得看自己的能力。你把爛泥硬扶上牆，扶到自己退位；自己都站不住了，還能扶它？”
“嗯……”趙井二人點點頭。
“彆看二師弟現在風光，這是少爺給他的好處。至於他自己麼，練了彆家心法，遲早會毀在這上麵。”
“啊？”趙彧拍案而起，“原來是彆家心法！我說怎麼不太對勁！”
“咱們仨，定要自律，切勿受他的影響。金童合璧，可不單單是比武用的花拳繡腿。我為什麼要三師弟鞭改劍，因為這個合招是有陣型和兵法在裡麵的。現在是咱們仨練，練好了拓展成百人陣、千人陣，用在戰場上會有奇效。”
“原來是這樣！”井雉感慨，“我就一直覺得，咱們從小辛辛苦苦練功，如果隻是為了比武、給看客取樂子，也太沒意義了。既然這門功夫能有更大的作用，那真得練下去！”
“武幫會也不僅僅是給看客取樂子的。還記得前段時間的正明樓打擂麼？一個貝州範圍內的打擂，都能影響到學府中暗器派係的發展，更何況舉國範圍的武幫會呢。咱們的金童合璧若是能在武幫會上出彩，便不難引起朝廷注意。屆時，咱們三個就是江湖中的高人，上明國的忠誌之士了！”
一番話說得兩個師弟熱血沸騰，起身摩拳擦掌就要去練功。
“彆急，說好了今天不練功。”卯落泉讓二人坐回去，引起二人的一片怨聲載道。
“彆啊大師兄！”趙彧哼唧起來，“剛來的興致，到明天沒這狀態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啊。”卯落泉神秘一笑，從自己的櫃子裡取出一柄木劍丟給趙彧，“看看這個！”
“這是啥？”趙彧接過木劍查看，隻見那劍有半寸厚，三指寬，很是笨重。劍身刻滿了鱗狀紋路，遠看真像一條直愣愣的蛇。“不會吧？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劍？”趙彧揮動兩下，這劍好像還不結實，一動就嘎啦嘎啦地響。“有這樣的劍麼？這是鐧吧？”
“來，我耍給你看。”
卯落泉搶過木劍，帶著兩師弟來到院中。他運了運氣，左手比出劍指，右手將木劍向前一刺，那劍竟然嘩啦啦打開，變成一條木鞭。
“哎！”趙彧瞪大眼睛，見到這一出像變戲法似的，蠢蠢欲動地也想上手把玩。
卯落泉捋一遍鞭身，捋到頭的時候將整條木鞭往回迅速一抹，木鞭即刻收成了木劍。
“讓我試試讓我試試！”趙彧急不可耐地把這個“玩具”奪過來。他扳弄扳弄劍身上的鱗片，原來這些鱗狀花紋是每一節鞭合起來的縫隙。因為是木製，所以做不了很薄，縫隙也較鬆，揮動起來有聲響。他學著卯落泉的動作向前刺去，劍卻沒有變成鞭。試了好多次，無論怎樣揮舞都不得竅。“怎麼打開啊？大師兄你教教我……”趙彧急得直撓頭。
“你看，”卯落泉輕掰劍尖的那節，鎖扣應聲而啟。“這叫‘縮齒扣’，打開它是有技巧的，要先推再拉。”他反複示範了幾次，“這把劍的妙處呢，就是每一節縮齒扣都錯開了一個很小的傾角。所以你要想把它徹底展開成鞭，要在使勁的同時右旋一點點。收起也一樣，邊收邊左旋。”
“哦哦哦！妙啊妙啊……”趙彧試了幾下終於成功，拿著它愛不釋手。
“大師兄從哪兒弄來這麼新奇的玩意？”井雉也看得眼饞。
“找朋友專門設計的。”卯落泉又對趙彧說“今天不練功，你就拿著它好好耍耍。大小和重量，最後會做成霜痕那樣；你再看看有沒有彆處要改。尤其是這些鎖扣，不趁手的話一定告訴我。沒什麼問題，我就找匠人照這樣子打一把鐵的來了。”
“妙啊……實在妙啊……”也不知趙彧聽進去沒有。“劍鞭合一，豈不是天下無敵！”
“大師兄，我的寒影能不能找人改改？”井雉瞧著趙彧嘚瑟的樣子，不禁流露出羨慕之色。
“改……你想怎麼改？”
“改成……改成……雙拐、雙刺，什麼都行！反正，我也要會變化的！”井雉拉住卯落泉的袖子，滿眼期待。
“好，我幫你問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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