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含霜將手裡端著的藥碗遞到顧君惜麵前,神色淡淡“回來了就趁熱把藥喝了!”
顧君惜接過藥碗,深吸一口氣。一碗黑色的藥汁被她一口氣喝完,喝完苦的五官差點皺成一團。
自她醒來開始,寧含霜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會送一碗藥過來。
母親雖不說,但她知道是調養身體的,這藥喝下,身體明顯感覺一日比一日有力氣,通體暖洋洋。
隻是母親除回來那晚對她比較溫和外,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淡。
畢竟母親心結未解,而且從小到大,對他們幾個子女都是外冷內熱,她能夠理解。
“母親,我感覺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從明日開始您能不能教我練習武功?”顧君惜將空碗遞還給寧含霜。
寧含霜接過碗,看了顧君惜一眼“等身體再養一段時間再說。”
這話就是沒有拒絕,顧君惜聽話的點頭,眸色微轉又道“母親,我今日出門,瞧見街上有許多人都在為半月後的風箏節做準備。風箏節那日您能不能單獨陪我出門遊玩?”
“就我們?”寧含霜擰眉。
顧君惜明白寧含霜意思。
作為母親自然希望子女之間和睦。寧含霜是想要帶著顧黎川他們一同出門。
顧君惜要在風箏節那日安排寧含霜跟寧海棠見麵,帶上顧黎川他們自是不便,何況自己也不想跟他們有太多的接觸。
顧君惜堅定點了點頭“就我們,我隻想跟母親單獨出門,不想被其他人打擾。您答應過我的。”
寧含霜盯著顧君惜看了許久,似想從她臉上看出,是否有緩和餘地,可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
她轉過眼時,眼底落寞流轉。
孩子大了,都有了各自想法。兒孫自有兒孫福,她管不了。
隻是沒有想到,她曾跟自己的親妹妹決裂,現如今自己孩子之間也有了不可補彌的裂痕,她終究是失敗的。
寧含霜冷淡的眉眼又裹了一層霜,將自己冰封在窄小的空間當中。
“隨你!”寧含霜還是答應了顧君惜,說罷轉身離開房間。
顧君惜目送寧含霜似一瞬間又蒼老了些的背影告訴自己。再等一等,等母親心結化解,就告訴母親真相。
但願母親得知真相時,能少些悲傷。
可被自己夫君背叛,被自己三個親兒子背叛,這悲傷豈是說減少就能減少。
即使重生一次,她有時候也還想不明白,親生兒子怎麼就能親近父親外室。
父親對母親的背叛,他們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一隻無形的大手撕扯著自己的心,這種窒息的疼痛是為了自己,更多是為了母親。
接下來的日子顧君惜都待在自己院裡喝藥調養身體,有些事即便不刻意去打聽,但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風箏節那顧君堂也要參加,最近一段時間都叫顧空皓陪著一起紮風箏。
那日顧君惜給顧空皓下的藥並不重,顧空皓癢了兩日就好了,誰都沒有懷疑到顧君惜身上。
“每年風箏節都會選出風箏王,文人墨客還要寫詩助興。人可多,可熱鬨了。那麼多的人,二小姐去了也不怕被人笑話!”嬉兒從外麵回來,一邊整理屋子,一邊跟顧君惜吐槽。
顧君惜剛喝了藥,躺在軟榻上聞言倒是猜到了顧君堂的心思。
名聲毀了,那就重新樹立名聲。
得到風箏王的稱號不過就是出一下風頭,主要目的怕還是奔著詩會去的。
不得不說顧君堂很有鬥誌。
她不會讓顧君堂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