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落下,顧黎川翻身下馬。
府門前圍觀的人群中,似有人認出顧黎川的身份,自動分開退至兩側。
這樣一來,萬柔跟天生的屍體就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了顧黎川眼前。
現場還沒有收拾妥當,顧元柏跟顧君堂看到突然歸來的顧黎川,臉上都呈現出了不同程度的慌亂。
顧黎川在看到萬柔跟天生的屍體後表情出現片刻怔愣,隨後便翻身下馬,隻是翻身下馬的動作太快,雙腳落地時腳肚子一軟,直接跌撲在了地上,
有人伸過手來扶,顧黎川直接無視,堅持自己爬起來,跌跌撞撞撲到萬柔跟天生的屍體旁邊。
死了一夜,萬柔跟天生的麵部越加瘮人,可顧黎川似感覺不到害怕,顫抖的將手伸了過去,入手全都是一片冰涼。
直到此時,顧黎川才真正確認萬柔跟天生死了。
“啊!”
顧黎川仰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喊聲。
這一聲根本不足以發泄他心頭萬分之一的痛苦。
天生跟萬柔,他的妻子,他的兒子,昨天之前明明還是好好的。
為何隻是一晚,就全都死在了他的麵前。
痛苦化為悲憤,顧黎川的目光終於移到那些白紗上的鮮紅大字上。
見顧黎川目光轉移,顧君堂慌亂地幾步跑下台階,強裝鎮定地去拉顧黎川。
“大哥,節哀。這白紗上的話當不得真,一定是我們家的仇家,故意造謠想要陷害我們家!”
“大嫂跟天生這般躺在府門口終究不體麵,我們還是快些將大嫂和天生帶回府裡頭吧!”
顧君堂的聲音聽起來,還是跟當初一樣善解人意。
抬頭看去,那張臉還是那般的無害白淨,尤其脖子上那未消的勒痕,更顯得柔弱無依。
再看顧元柏也緊跟到了顧君堂的身側,語重聲長的開口“黎川,堂堂說的對,有什麼事,我們先回府再說。彆讓外人看了笑話,你可是我們顧家的嫡長子,莫讓為父失望!”
對,他是顧家的嫡長子,所以要擔當起光複顧家的重任,他是顧家的嫡長子所以要無原則維護顧家的利益。
可他摒棄良心維護顧家,維護父親,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麼呢。
他隻要他的妻兒跟在身側,可換來的是兩具冰冷冷的屍體。
一次兩次,難道他就真這麼愚不可及嗎。
一滴兩滴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滑落,顧黎川一字一頓冷聲質問“父親、顧君堂,既然是仇家造謠,那就報官啊。你們心急著遮掩什麼?難道不是在做賊心虛!”
最後一句話,顧黎川陡然聲音加大,足夠周圍所有人能聽見。
顧元柏見周圍的人再次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不由地也有些惱,這些年他已經習慣對顧黎川洗腦。
眼見洗腦沒有用,他開始改變策略施壓“顧黎川,你在鬨什麼,難道父親的話你都不聽了?”
心是真的痛了,也是真的有了悔。
顧黎川難得不再裝糊塗,他俊美的麵皮泛起幾分冷笑。
“我以前就是太聽話,才會讓自己的妻兒枉死。做為夫妻、做為父親,若不能為自己的妻兒報仇,也枉為人。”
顧黎川說著站起身來,“咣”的一聲,奪過身側侍衛腰間佩劍,出其不意架在顧君堂脖子上。
“顧君堂,柔兒一向與世無爭,從不跟人結怨,唯一得罪過,想要她死的人隻有你。是你殺了柔兒跟天生對不對?我今日就讓你替他們償命!”
長劍抵住脖子,顧君堂是真的害怕,可承認,這會是真不敢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