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輕輕一掀，從自己的皮膚夾層中隨意地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肉球。
那肉球柔軟圓潤，表麵光滑，通體泛著詭異的血肉色澤。
它在顧行舟的掌心裡歡快地彈跳著，發出稚嫩又愉快的笑聲。
“嘿嘿，小顧啊，你還挺能活的呢！”
肉球的聲音輕鬆愉悅，像個不知世事的孩童。
“你看啊——永生逆熵者·維穆爾頓、沉默永王·赫爾尼瓦特、虛無化母·伊蘭卡斯特，他們三個的教會都死在混沌裡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恭喜啊！”
顧行舟低頭注視著這個神秘的肉球，眼中帶著一絲了然的笑意。
“你一直寄生在我對你的認知裡，是嗎？”他的聲音平靜而淡然。
白折肉球跳了兩下，笑嘻嘻地回答“哎呀，這都被你發現了？小顧啊，你可真聰明！”
顧行舟的目光依然平靜，如同穿透了一切虛妄的鏡麵。
“你要求我同時接觸混沌和秩序，不是為了讓我得到自由意誌，不受二者的掌控，而是因為你自己就是混沌與秩序雙修之神。”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直指真相的核心。
“我按著你的道路走，最終也隻會把我自己修成你的一部分吧？”
白折依然笑得沒心沒肺“是的呢。不過你彆生氣啊。”
它聲音輕快地繼續說“我可是個講道理的肉球，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被我打死，我自己去接受地母的身體；要麼你走我的路，徹底變成我的一部分。你覺得怎麼樣？”
顧行舟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無法動搖的決心。
“那我還是想把你打死。”
白折愣了一下，隨即咧嘴大笑“哈哈哈哈，小顧，你還挺狠啊！我就喜歡你這股勁！”
狂笑聲中，白折的小小肉球猛然膨脹，血肉如翻湧的浪潮般裂開無數條紋路，每一條紋路都溢出混沌與秩序交織的流光，那些光芒仿佛宇宙誕生與湮滅的痕跡。
頃刻間，白折的形態不再可愛無害，而是化為一個無法言喻的終極實體。
它龐大的血肉之軀在夢境的儘頭無限擴展，內部浮現出無數旋轉的符文與法則，每一道符文都代表著萬有存續的根源。
混沌與秩序在它體內不斷交織、碰撞、重組，形成永恒而不可名狀的結構。
它既是宇宙的開始，也是終結，是那些超越語言與認知的存在之一。
“那就來唄。”
白折的聲音依舊輕鬆而愉快，但帶著無法掩飾的狂傲與亙古的威嚴。
它緩緩俯視著顧行舟，仿佛看著一個即將被碾碎的塵埃。
“曾經有很多人都說，他們想把我打死——”
它的語調微微上揚，血肉之體如潮汐般震蕩，整個夢境都在它的力量下顫動與扭曲。
“但他們最終都死在了我麵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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