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的撕裂與交錯之中,白折的存在逐漸變得模糊,宛如一抹曇花一現的光影,注定要在這場無儘的循環中消散。
時間的法則猶如無形的鎖鏈,絞纏著他,拉扯著他向無儘的深淵拖去。
他的身形在錯綜複雜的時空交錯裡漂浮,步伐難以自控,每一個呼吸都仿佛從多個時點同時汲取空氣。
他的眼中,曾經清晰可辨的未來與過去,此刻卻仿佛浸泡在一片永不消逝的迷霧中,開始變得模糊、扭曲、無法辨識。
而在那無數重重時空的裂隙中,他的意識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束縛著,無法掙脫。
每一次試圖掙紮,都被更為強大的力場所吞噬,他的聲音在這永恒的時間牢籠中變得無比微弱,消逝在沒有儘頭的時空裂縫裡。
他的意誌,如同一顆漂浮的星辰,被黑暗吞噬,又無力從時間的深淵中浮現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白折被無情地流放,拋入了未知的彼岸。
沒有人知曉他被扔向了何處。
或許是一個無人的荒蕪星空,或許是一片無法觸及的空白時空,無論他如何掙紮,那片漆黑的虛空都不曾給出任何回應。
一陣天旋地轉,如同世界的每一片碎片都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地母顧行舟的意識在這股力量的引導下瞬間被掩埋。
無數的時間漣漪在他的思維中彙聚,他仿佛置身於無儘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那片無邊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每一絲存在,直到一陣強烈的反向震蕩猛然將他從那深淵般的迷蒙中拉回。
周圍的景象瞬息萬變,他的瞳孔漸漸清明。
當顧行舟睜開眼睛,他所看到的第一幕景象,竟依然是那頭頂懸浮著地球儀般轉動的六翼手機惡魔。
它的身影依舊籠罩著無儘的黑暗,如同一座巨大的陰影壓在他的心頭。
那惡魔的翅膀依舊在漠然的虛空中撲打著,每一次扇動都像是從時間的深淵裡撕裂出一道新的裂縫。
然而,這一次,惡魔的攻勢更加猛烈了。
那六隻翅膀,不再是簡單的手機屏幕,反而變成了無數個抖音短視頻的視頻流,源源不斷地將自己拚接在一起,像是某種異度生物的脊椎,每一條數據流都被無情地糾纏與交織。
每一根翅膀的尖端,都像是蛇信般探出,在空中遊走,吞噬著周圍的空氣,而那些舌頭般的指尖,正一一播放著不同倍速的洗腦神曲,每個音符都像是刀劍般刺入思維的最深處,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腦海中的每一個念頭都被強製扭曲。
那音符的旋律在空間裡激蕩,形成了某種無法抗拒的磁場,讓人無法逃脫,無法反抗。
顧行舟的雙眼微微眯起,他努力想要抵抗,但那股來自惡魔的力量,像是被千層蜂鳴的音符包圍,每個音符都在他腦海中激蕩出一個個扭曲的回響。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微微顫抖,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蔓延開來,仿佛自己正在被這股莫名的力量徹底侵蝕。
然而最讓他不安的,卻是那惡魔的頭部——它不再是單純的形象,而是被無數重疊的幻象所包圍,它的頭變得如同由微博超話排行榜折疊而成的千麵怪。
千麵怪仿佛在無休止地不斷旋轉,每一層麵孔都在不斷交替,每一個麵孔都是某種明星的精修圖,而這些精修圖的眼神卻如同千鈞之力般盯著顧行舟。
每個麵孔都帶著一種虛假的光輝,像是被掩蓋住的真實,那種誘人的美麗背後,卻隱藏著無法言喻的不可名狀的終極恐懼。
每一張麵孔在他眼中堆疊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漸漸模糊的景象,它們如同幻覺般交替閃爍,彷佛在不斷撕裂他的內心。
顧行舟無法從這千重麵孔中逃脫,它們糾纏著他的意誌,抓住了他的心臟,逐漸將他拉向無法抗拒的深淵。
他不禁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感覺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那聲音,那光輝,不停地衝擊著他的感知,而每一秒鐘都仿佛被壓縮成了無儘的痛苦與無力感。
在這虛幻的景象中,顧行舟意識到,他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控製自己,那惡魔的存在已經深深侵入了他靈魂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顧行舟的表層夢境皮膚在無聲的震動中緩緩退化,原本精致的細節開始模糊,逐漸崩解成未渲染的3d建模線框,每一條框架線都像是亙古的深淵無情地拉扯著他的形象。
每一寸光滑的表麵都被無形的力量撕裂,散發出一層層刺眼的光芒。
這些線條像是幽深的軌跡,映照出夢境的殘缺與不完全,而這些破碎的光景不斷重複,仿佛在追溯他的每一段存在的斷裂與失落。
隨著每一層皮膚的崩潰,地母能感覺到自己逐漸陷入某種深不可測的空虛。
其存在,仿佛被這一片片崩解的線框吞噬,如同一座從未完成的城市,寂靜而荒廢,失去了曾經的光彩。
而顧行舟深層的皮膚,則被強行固定在一種美顏相機瘦臉特效狀態,那種過度修飾的變化讓他的形象充滿了扭曲與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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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廓被虛擬的算法強行雕刻,原本複雜且精妙的形態,如今變得單薄、尖銳,仿佛失去了應有的曲線與厚重感。
每一寸肌膚都被這種虛假的美化所綁架,他的造物也因此總帶著那種網紅尖下巴的怪異印象,仿佛一個永遠無法消失的濾鏡,掛在萬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