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擊打在戶部衙門的琉璃瓦上,從邊疆趕回來的武大郎手指劃過青磚牆麵的冰棱。
朝堂銅爐騰起的沉香裡,他忽然將陌刀重重杵地,刀柄嵌著的拜占庭鷹徽震落三寸香灰。
"自今日始,凡運貨超百擔者,榷稅減半。"他的聲音穿透十二道朱漆屏風,屏風後十三州商會會長的呼吸聲頓時亂了節奏。
魯智深蒲扇般的大手捏碎酒盞,琥珀色的瓊漿順著桌案暗紋,淌成東京城漕運的脈絡。
武大郎的靴跟碾過滿地瓷片,在樞密院存檔的輿圖上拖出一道血線——那是三日前剿滅西夏暗探時染上的朱砂。
呂不韋的翡翠扳指叩在汝窯茶盞上,發出毒蛇吐信般的脆響。
十三行會首腦的影子在密室牆壁搖曳,像極了樞密院失蹤的三十張強弩投射的陰影。
"明日開市,汴梁七十二正店聯合降價三成。"他指尖彈出一枚發黴的茶餅,正是那夜青銅鏡中冰晶封印之物,"讓那炊餅販子知道,東京城的商道,容不得軍漢的鐵蹄。"
密室暗門突然無風自開,銅鏡在青磚地麵投下詭異的光斑。
當他湊近時,鏡中赫然映出泉州港市舶司的關稅密文——正是武大郎那夜用靛青染料寫就的符咒。
宣德門外,綢緞莊王掌櫃突然當街自斷左臂。"新商法逼死人了!"他跪在雪地裡哀嚎,袖管裡卻露出西域商人進貢的鎏金匕首。
血珠濺在武鬆新製的虎皮大氅上,瞬間凝成三十六個契丹文字。
"哥哥請看。"武鬆鐵鉗般的手掌捏住王掌櫃後頸,扯出半幅樞密院特製的止血繃帶,"這針腳分明是禁軍被服監的手藝。"
朱雀大街忽然飄起鵝毛大雪,十二輛四輪馬車碾過青石板路。
車廂外壁繪著拜占庭鷹徽,內裡堆滿嶺南商會"自願"捐獻的蜀錦。
最末那輛車轅上,赫然插著林衝的丈八蛇矛。
汴河碼頭,三百艘漕船降下帆檣組成水上市集。
武大郎立在最大的樓船桅杆上,手中令旗繡著血色茶餅圖案。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晨霧,十二名精壯軍漢同時敲碎冰封的貨箱。
"南海珍珠,三貫一斛!"魯智深的吼聲震落簷角冰錐。
人群瘋搶時,有眼尖的商人發現珍珠孔洞中嵌著微型弩機零件——與軍械庫失蹤的部件嚴絲合縫。
西域商隊駱駝頸間的鈴鐺突然自鳴,奏出泉州市舶司的關稅密文旋律。
武大郎嘴角微揚,解下腰間陌刀挑起羊皮鼓麵,鼓內赫然是用嶺南俚語書寫的反壟斷契約。
子時三刻,皇城司暗探在呂府地窖發現十二口樟木箱。
掀開箱蓋時,北疆朔風裹挾著發黴茶香撲麵而來——每片茶餅裡都包裹著拜占庭金幣,金幣上的鷹眼嵌著樞密院特製的弩機準星。
武大郎撫摸著青銅鏡邊緣的冰裂紋路,鏡中映出運河官船吃水線的異常弧度。
當他蘸著雪水在軍報背麵畫出第三個血色茶餅時,遠在三百裡外的林衝忽然勒馬回望,懷中令箭不知何時變成了泉州港的關稅密折。
朱雀門外的積雪被馬蹄踏成褐泥,武大郎的玄色大氅掃過禦街石階。
他腰間新佩的鎏金魚符叮當作響——那是昨日官家特賜的榷稅改製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