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連正眼都未曾施舍給對方一下,嘴角輕輕上揚,發出了一聲輕蔑的輕笑。
“嗬嗬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讓能夠存活下來的人數實現最大化罷了。如今身處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如果還要挨個地去醫治他人,那麼所要耗費的時間以及物資等各種成本,與最終所能獲得的回報根本就無法成正比。所以說啊,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必然得做出一些犧牲才行。”
聽到這話,那位難民首領不禁眉頭微皺,他抬起手來,直直地指向凡妮莎身後的那間屋子。此時此刻,那間屋子的房門半掩著,透過門縫隱約可以看到屋內擺放著兩張堪稱精致的病床。
“可就算如此,你的這間屋子裡不也同樣躺著一個隻能夠依靠救治才能活命的所謂‘累贅’嗎?”
凡妮莎聞言,稍稍側過頭去,用眼角餘光快速掃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那間房間。
“哼,人與人之間的價值可是有著天壤之彆的。就好比一顆已經出現裂痕的寶石,還有一根不小心掉進了泥坑中的麥稈,倘若讓你來做選擇,你究竟會拾起哪一個呢?”
“真不愧是來自空中花園的‘長官’啊!你們這些家夥計算人命價值時的醜惡嘴臉,簡直跟當年那場大撤退時候的那些人如出一轍!”
眼看著兩邊的氣氛愈發緊張,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吵得不可開交之勢,麗芙心急如焚,她下意識地想要衝上前去勸解幾句,但就在她剛邁出腳步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後麵伸過來攔住了她,正是裡。
此時,難民首領那雙原本還算平靜的眼眸之中忽地閃過一道令人心悸的冷意。
他先是迅速轉過頭去,低聲安撫起自己那些情緒激動、躍躍欲試的手下們,待到眾人稍稍安靜下來之後,他才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凡妮莎。
而此刻,他看向凡妮莎的眼神已經完全被冰冷所占據,似乎在這一瞬間就已經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隻聽得他冷冷地開口說道。
“不要生氣,羅森特。你應該清楚,如今這‘大撤退’行動的主導權可是掌握在我們手中呢。
看看外麵停著的那三輛車子,它們可都是由我的人控製著。
如果您想要收回其中的兩輛,那麼就得乖乖聽從我們的安排;
當然,如果您打算用武力強行奪回的話,隻要我一聲令下,槍聲一響,我的人就會立刻駕車先行撤離這裡。到時候,恐怕對咱們雙方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麵對如此威脅,凡妮莎卻是顯得異常淡定從容。隻見她微微挑起眉毛,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顯然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她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回應道。
“行啊,既然你們這麼有底氣,那就直說吧,究竟想要怎樣?”
難民首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接著繼續說道。
“很簡單,讓我們這邊的人和傷員優先撤退。
至於您嘛,還有其他的那些構造體夥伴們,就暫且留在這兒負責斷後好了。畢竟,就算隻有兩輛車子,也是無法裝載下所有人的。等我們成功送走這批傷員之後,負責運輸的人員自然會再折返回來接剩下的人的。而且那個時候,估計我們也還沒有走出多遠呢……”
凡妮莎稍稍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輕笑。
“嗬嗬,你竟然還期望著他們能夠再次折返回來嗎?”她那略帶戲謔的語氣在空中回蕩。
難民首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堅定不移,似乎對自己心中所想充滿了信心。
“是的,我堅信那個年輕的女醫生以及她的夥伴們一定會將傷員安然無恙地送到目的地之後再度歸來。等所有人都成功安全地撤離之後,您與這房間內仍處於昏迷狀態的那位長官才一同離開這裡。”
他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放心吧,我可以安排一些構造體來保護並護送您,這樣一來,咱們就能同步開始撤離行動了。”凡妮莎迅速做出回應,但話音未落,這位難民首領便斷然搖頭,表示堅決反對。
“不行!雖然您這麼說了,可我仍然無法信任您。隻要您一轉身離去,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把那些負責護送的構造體給召喚回去。到時候,剩下尚未被運送出去的傷員以及隻能緩慢行走的我們,毫無疑問將會變成043號城市當中最為顯眼、也最容易遭受攻擊的活靶子!”難民首領越說情緒越發激動起來,他瞪大雙眼直視著凡妮莎,毫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