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回到兩個小時前。
露銘順著那若有若無的幾聲輕咳聲,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緩緩地走進了那條幽深而寂靜的小巷。
越往裡走,光線愈發昏暗,周圍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
終於,他看到了在一堆雜亂無章的雜物旁邊,蜷縮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位少女,身上穿著一件破舊不堪的衣衫,已經難以分辨出原來的顏色。
衣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破損之處,還有許多明顯的汙漬,原本應該是淺黃色的布料此刻也因為汙垢和歲月的侵蝕變得深沉了好幾個色度。
僅僅是粗略地掃視一眼,露銘便驚訝地發現,少女的衣服上竟然還交錯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有的已經乾涸凝結成暗紅色,有的則依舊新鮮,仿佛剛剛流淌出來一般。
此時此刻,那位少女正極度虛弱地蜷縮成一團,她的呼吸十分微弱,仿佛風中即將熄滅的殘燭,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消散。
又好似一艘航行在茫茫深海中的木船,卻不幸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海水不斷湧入,搖搖欲墜,命懸一線。
就連露銘逐漸靠近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少女也毫無反應,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痛苦與虛弱交織的世界裡。
一開始,露銘心裡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麻煩事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他的內心仿佛有兩個聲音在激烈爭吵,一個聲音告訴他趕緊離開,不要卷入這未知的麻煩;另一個聲音卻在提醒他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他轉身準備離去。然而,當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刹那,那種奇怪的感覺愈發強烈。他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仿佛有一根緊繃的琴弦,正在隨著他每邁出一步而迅速拉緊。
他仿佛能聽到那根琴弦發出的“嗡嗡”聲,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輕易放棄。
如果他再多往前走哪怕一小步,那根象征著命運的絲線恐怕就要承受不住壓力,瞬間崩斷。
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氣。
最終,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露銘的雙腳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似乎都需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他的內心充滿了掙紮,一邊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對自身安全的擔憂,一邊是對生命的尊重和對良心的拷問。
就在這艱難抉擇的時刻,他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猶豫,仿佛在與命運進行最後的抗爭。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名昏迷不醒的少女抱入懷中。
他心裡暗自思忖著,要把她送到距離此處最近的醫院去接受簡單的救治。
這個決定既像是對命運無奈的妥協,又好似內心深處的一絲猶豫在作祟。
他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但他無法漠視一個生命的存在。
抱著少女,露銘的腳步變得堅定起來。他一步一步地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心中的掙紮漸漸被一種使命感所取代。
他告訴自己,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
想著,露厄斯心中默默的斥責了自己一句“唉,露厄斯啊,露厄斯,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悲天憫人的了。”
可是,當他真正抱起這名少女的時候,卻不禁為之一愣。因為少女的身體輕盈得超乎想象,仿佛沒有重量一般。
透過衣物,甚至能夠清晰地觸摸到她那突出的骨骼輪廓,這一切都令露銘心生觸動,原本冷漠如冰的眼底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憐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