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亮回到農村小院後,人們都睡下了,後生躡手躡腳,躺在炕上後,依舊心跳得厲害,仿佛要從嘴裡鑽出。
翻了個身,許亮手壓住心口處,好一會後,才感覺好受了些,但還是忍不住打冷顫。
陰溝裡的人是誰?人們不應該開燈等裴廠長回來嗎?這會怎麼就都睡了!
而且,裴寂昌走後,村裡人竟然集體叫喊他的不是,劉其向來溜須拍馬,他怎麼會扯開嗓子第一個罵!?
“小亮,你往俺這邊擠擠。”
突然,劉其開口說話了。
“好好嘞。”
許亮沒敢多問,聽話地往劉其那邊擠去。
“曉慶上茅廁去了,彆把他的位置給占了,這小子老喜歡偷摸在院裡抽煙,吃飯都不回屋了,還得讓我送出去。”
劉其笑罵。
“那人小心眼,舍不得散煙。”
“原來在隊裡就偷奸耍滑。”
“小氣唄。”
後生們紛紛附和了幾句。
“啊?哦哦哦”許亮趕忙應聲,手臂上頓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坪頭村的這些後生,都是一起長大的,裴寂昌一有了本事,立馬就安排村裡的人。當初鋤把隊的去鬨事,任村成等後生,不要命的往前衝,那是為啥?
隻是單純的工錢?
這份同村的情誼,許亮在這一刻,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哪怕現在,劉其、祝明子這些後生都提防著他,有意說些假話糊弄他。
“滋啦”一聲,門被推開,是班曉慶走了進來,劉其煩躁嘟囔“從茅坑回來了啊,趕緊上炕睡覺,就數你磨蹭。”
“哦”班曉慶拉長聲音,隨即挪著步子,上了炕後,又疲憊躺下。
許亮可以明顯感覺出來,大高個渾身散熱,但他什麼都沒說,毫無睡覺,眼睛明亮
興平縣,一處單元樓底。
村支書蹲在陰溝下,冒著煙,不時地嘀咕“彭中漢去了省城,又要指手畫腳了,媽的,寂昌本來就忙,還得應付這糟心事。”
寂紅沒應聲,依舊死死地盯著單元樓,目光沒有離開過片刻。
“小妹,說起來,你得叫我一聲叔,可不能跟著你哥亂叫,那人腦子缺根弦。”
許鬆繩又挑撥離間。
“當叔得說道你兩句,姑娘家家的,得溫柔,尤其是對長輩,哪能動不動就上拳頭,這要是傳出去,哪家後生還敢娶你。”
支書齜牙笑起,之前的那些話,隻為鋪墊這句。
“人來了!”
寂紅的眼睛陡然瞪圓,一拳頭栽下去,結結實實捶在支書的後背上。
“咚”的傳出悶響。
“咳咳咳”許鬆繩劇烈地咳嗽起來,但不敢耽擱,連忙起身望向單元樓那邊。
隻見一道急匆匆的身影鑽進矮樓,許鬆繩根本看不清那是誰,但是寂紅可以。
“快快快,看哪層會亮燈。”許鬆繩推了推寂紅紮實的後背,頓時心驚,自己往後退了幾步。
“三層西戶的燈亮了。”
寂紅高呼。
“那是誰家了,回頭我去打問打問,這女人,生活真挺滋潤的”
村支書很猥瑣地抿了抿嘴唇,一副興奮的模樣,好像特彆期待啥。
“叔,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原來多好一個人啊。”寂紅回頭望了一眼村支書,姑娘還是很聽話,立馬就改口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