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家供銷社,在天黑之前,將全部陳列擺放完畢,並且保證了一定的儲備貨。不過在潘承德那邊,業務口的人尤為辛苦,需要在明一早,再擺一次陳列。
晚上,城中村的院子裡,人們多買了些好菜,每人一個豬蹄子,還燉了雞湯,吃得那叫歡天喜地。
“關於怎麼賣貨的事,大家再聽我說兩句。”
裴寂昌開口了,人們頓時都安靜下來。
“一定要往健康方麵掛鉤,而且這本是事實,用衛生紙就是要比報紙、土疙瘩更健康,大膽的宣傳,更要自信,咱們這可是馳名洋品牌。”
裴寂昌一而再三強調營銷的事宜,擔心村裡人嘴笨,賣不好貨。
“裴廠長,放心吧,你強調的這些事,我們跑車的時候都在記,你瞧。”
任村成憨笑著,拿著紅旗本,一翻頁,裡麵密密麻麻寫著營銷話術。
“呼”
裴寂昌長籲一口氣,心裡不由感動。
“哐當哐當”
這時,門外傳來聲響,隨即村長,苗賠元,火急火燎地走到屋子裡。
“村長,來得正好,趕緊坐下吃口。”
裴寂昌笑道,而劉其已經鑽到門外,去給村長盛飯去了。
“怎麼彭正銘給你來電了?”
苗賠元神色肅穆。
“彭正銘是我乾爸,村長,你們什麼關係呀。”
裴寂昌很順口的問起,麵容上的笑容很是燦爛,而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苗科長,奈何一直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
“呦,看來咱這關係親呀。”
苗賠元上前攬住裴寂昌的肩膀,咧起嘴,臉上的褶子一下多了,“我跟你乾爸沾著親,怪不得跟你小子相處咋這麼順心”
這時,劉其也端著飯碗進來了,那隻豬蹄油漬麻花的。
簡單了解後,苗賠元便留在屋裡吃飯,這飯實在太香,哪能舍得走,裴寂昌則匆匆趕往大隊,要給彭正銘去電。
苗賠元與彭正銘的關係,其實也算斷了,可嫁過去的妹妹死了以後,留下的一兒半女跟苗家不親,兩家人少有走動,苗向北這個科長,並不是靠彭家那邊爭取來的
裴寂昌了解到這些信息,從而判斷出苗向北是一位非常容易忘本的同誌,畢竟他叫苗賠元是叔,不是爹,關係又遠了一層。
沒多久後,裴寂昌給彭正銘去電,那人的聲音如同炸開,像在訓斥一條狗。
“裴寂昌,你算什麼東西,你敢打孫萍!?趕緊給老子滾回來,衛生紙也彆生產了,卑賤的樣,輪得到你動我家的人?活膩歪了,老子讓你死在陰溝裡”
“我那是為我哥打的!”
裴寂昌第一次對彭正銘咆哮,也讓那人一口嗆住,“我是找人盯著她了,乾那些勾當,就得挨頓打,等那個姘頭出來,你看著,我要了他的命!”
隨後,裴寂昌呼著重氣,然而嘴角微微上揚,表情非常安詳,所有的情緒,從哭墳開始,都是偽裝出來的,包括擠出來的眼淚。
彭正銘也沉默下來,他其實也想過,結結實實打孫萍一頓,可礙於某些情麵,實在下不了手,那回裴寂昌打了李四子,說明他是一個性格衝動的人,眼下打了孫萍,倒是情有可原。
“寂昌,中漢呢?”
彭正銘的話音溫和下來,換了話題。
“還在醫院裡,最近實在太忙了,我叮囑一個後生照料他,打孫萍的事,你咋打罵我也行,反正我不跟會那女人再說啥。”
裴寂昌愣聲愣氣。
“一定照顧好中漢,對了,廣告的事怎麼樣了。”
“明天就會上。”
“那行,抽空回來一趟,把股權的事落實了。”提到股權,彭正銘的語氣不禁急促。
“行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