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咣當”
支書跳下去,把鐵門給推開,發出劇烈的聲響,往平房處望了一眼,還是心顫,鋤把隊的來了二三十號人。
“支書,你咋突然跑沒影了,不是要給我們發工資。”李四子高呼,語氣中並不夾雜著怒意,而那張猥瑣的臉,陡然陰冷。
“有事回村一趟,這不上來了。”
支書心虛地回了一聲,拉開門,讓皮卡車徐徐駛到院子裡。
“哼哼。”
王肆的喉嚨處發出譏諷聲,“這是賺了不少錢吧,都用開回來皮卡了。”
李新民猛吸一口煙,往前一步,打算好好跟裴寂昌講講道理。
“頭哥,一會讓我先跟裴寂昌說幾句話。”李新民打算平事了。
“行”
李四子拉長聲音,抬頭看了眼天,這時黑得早,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裴寂昌活不了。
薑徹、薑婷婷姐弟兩人依舊蜷縮在地上,神色擔憂,鋤把隊這麼多人在,所長胡鐵盛是李四子的親舅舅,裴寂昌肯的要遭罪。
劉生樹和田山亦是緊鎖眉頭,哪怕寂昌再厲害,隻要在縣裡,哪能鬨得過鋤把隊。
這時,車裡頭。
彭中漢喘著粗氣,臉色煞白,一副快要死的樣子,剛才裴寂昌又在他的右膝上來了幾拳,疼到暈厥。
“寂昌,我還是那話,你還年輕,千萬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薑誌堪苦苦勸解,因為是視覺盲區,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那對兒女。
裴寂昌沒有作聲,拉下車窗,探出半截身子,朝著李四子呼喊。
“頭哥,好久不見啊,咋地都出門迎接了,不嫌冷啊。”裴寂昌一副賤樣,熱情地揮手。
李四子揚了揚頭,立馬有一個人朝前頭跑去,繞開皮卡車,隨後“咚”的一聲,用力將門關上,又上了鎖。
劉生樹、吳鳴等人心裡咯噔一下,麵如死灰,怕得都有些站不穩了。
裴寂昌清楚彭正銘、胡鐵盛的脾性,無非黑燈瞎火,要人命罷了。
大院裡倒是安靜了幾分,突然,皮卡車子猛地停下,響起一個中年男人憤恨、絕望的叫吼。
“我草你媽!”
“誰他媽乾的啊!”
“老子要了你的命!哎呦”
薑誌堪從車裡跳下,朝著薑徹、薑婷婷狂奔,趔趔趄趄地摔在地上,但又立馬咬牙爬起,一瘸一拐地將姐弟兩人攙扶起來。
為人父母,看到兩孩子被欺負成這樣,比割肉還要疼,薑誌堪的情緒已然失控。
“老子乾的。”
王肆往前站了一步,一臉狂妄,都給薑誌堪當老子了,他都是鋤把隊的人了,還怕啥。
裴寂昌深深看了王肆一眼,脫下毛衣,這樣藍色的製服會很寬鬆,往袖口裡藏了把錘子,隨即跳下車。
至於彭中漢,目光渙散地癱坐,不斷地呻吟,仿佛隨時會斷氣。
“原來你家窮的時候,你爹媽還向老子借過糧,結果養出你這麼個畜生,老子要了你的命!”
薑誌堪怒目圓瞪,朝著王肆衝去,支書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連忙念叨“你還年輕,千萬彆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放開我!我不活了!”
薑誌堪渾身發顫,劇烈地掙紮。
“爹,算了吧,我沒事。”薑徹擦了擦臉上的血,竟然笑著寬慰。
“兒啊!”
薑誌堪破音高吼,兒子如此懂事,更令他心痛,在滴血啊,還咬牙往過衝。
“往後站!”
裴寂昌走過去,用力把薑誌堪甩到身後,這才讓人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