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院裡的那間平房,苗賠元陰沉著臉,把頭栽得很低,苗向北迎上前,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但比哭還要難看。
“寂昌,人咋就要吃槍子了,這是犯了多大的罪啊!?”苗向北張大嘴巴,都忘記了合上。
“老苗。”
裴寂昌輕拍苗科長,表情沉重道
“連省城的局長都回去了,你們覺得事有多大?你家那個傷天害理,把人家大姑娘害死埋到野地裡,這是人乾的事?槍斃一百遍都不夠。
至於留下的那個娃,連親媽都不管,你們也不用多操心,人各有命,造的孽太多了,還債來了。”
“是是是這樣的人就該收拾”苗向北一臉驚色,用力地點頭,隨即補償一句“可不是我家親戚,廠裡的那些訂單,寂昌,我是跟你談的。”
“知道知道。”裴寂昌笑著點頭。
“唉”
這時,苗賠元長長歎息,終於看向裴寂昌。
“我是啥也不管了,人都沒了,根也就斷了,各活各的吧。”苗賠元緩聲道。
“苗村長,我跟老苗的關係,不看其他人的,眼下我廠又新招了十多號職工,需要再租一間院子,用於職工宿舍,咱們合作賺錢比什麼都強。”
裴寂昌湊過去,給苗賠元遞煙,那位村長稍有猶豫後,還是接到手中。
“那好呀。”
苗賠元抬頭,露出了笑容。
“而且庫房也要增多,鄉鎮企業的辦公地就設立在咱村,能讓你們賺不少錢。”裴寂顫繼續說。
“是嗎?好呀好呀”
苗賠元的笑意更濃。
之後,裴寂昌說起彭正銘家的事,向老人簡單交待清楚,總之把自己的行為美化。
“唉孫萍竟然跑了,這個賤玩意!”
苗賠元忍不住破口大罵。
“小叔,行了,事你也了解清楚嘍,寂昌可是大忙人,這會不早了。”
苗向北嘟囔了聲後,拉著裴寂昌,大步走出了門。
漆黑的夜路上,三人舉著手電筒,步履匆匆
“寂昌,我跟那家人可不親,咱是兄弟!”苗科長還是會來事,急著站隊。
“老哥,咱倆之間不說這,一起賺錢就行了,怎麼樣?供銷社的提成能賺不少吧。”
裴寂昌笑問,那苗向北的嘴立馬咧了起來。
“哈哈哈,賣得特彆好呀,寂昌,你是真有頭腦。”苗向北豎起大拇指。
“哥,今晚上能出車吧?我的人都在。”
裴寂昌沉聲道。
“能!”
苗向北用力點頭,他想掙這個錢。
不多久後,村子的道口,傳來了呼喊,兩個後生快步跑了出去,薑徹和田山的呼吸變得急促,這種偷摸的勾當令人緊張。
後生們都很冷,一切又變得倉促起來,不過嘛,有些人的生活尤為舒適。
在市裡的一處高檔單元樓,客廳亮著明晃晃的燈,看起來尤為溫暖。
人們圍在一張四方大桌前吃飯,擺滿了雞鴨魚肉,香味四溢,氣氛尤為歡樂。
“青輕,怎麼光顧著吃呀,給你幾位長輩敬酒,也不看看人家李恒,多得體呀。”
路華不滿地瞪了閨女一眼,隋青輕這才滿嘴油漬地舉起手中的汽水。
“秦伯伯,李叔,我敬你們一杯,主要怕你們喝多,所以才沒舉杯,彆聽我媽的。”
隋青輕古靈精怪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