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就睡在酒店的包間裡,要不然外頭天寒地凍,冷風嗖嗖的刮,路上太遭罪,何況都喝大了。
裡頭的呼嚕聲此起彼伏,彌漫著濃烈的酒臭味,這群漢子毫無形象可言,睡得七倒八歪,唯一的女同誌,看起來格格不入。
秦招娣瘦弱的身板,好久沒有挪動,以一個固定的姿勢支撐著,她早已經胳膊酸麻,痛苦難忍,以至於踮起腳尖,擔心懷中的男人醒來。
漸漸的,招娣輕輕摟抱裴寂昌的頭,手指很自然地貼合在男人消瘦的臉上。
“怎麼睡著還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秦招娣輕聲呢喃,嘴角不禁上揚,那雙大眼睛裡,裝滿了柔情,又似水。
自從裴寂昌那麼一鬨後,家裡人就再也沒有找過秦招娣的麻煩,她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學習上,毫無顧慮地展開新生活。
過年也不用回了,畢竟已經嫁出去了,得在娘家住秦招娣想著這件事,嘴角不禁上揚,沒有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眼下的樣子,倒像是孩子。
秦招娣一直端詳著男人的臉,不斷胡思亂想,新的名字,她很喜歡,考慮要不要用學生證,去把名字改了,倒是有這個優待。
在當前社會,大學生的身份,就是最好的綠燈,由於身份證還沒有施行,一些材料的變更,既複雜,又簡單。
後半夜,包間裡並不暖和,突然間,秦招娣懷中的男人睜開眼睛。
“哎媽呀”
秦招娣驚恐出聲,連忙抬手壓住裴寂昌的眼睛,可反應過來不能這麼乾後,慌忙把男人往起推。
“呼啊呼”
裴寂昌一臉迷茫,離開溫暖的懷抱後,感到格外寒冷,呲著牙,扭頭看向秦招娣,“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俺不是,我不知道。”
秦招娣慌亂搖頭,好像犯了什麼大錯,都不敢去看裴寂昌,將頭埋得很低。
“對了。”
裴寂昌記起隋宇澤送的那塊勞力士,抬起腕表,已經淩晨五點,再過一會天就要亮了。
“意歡,我靠你睡了這麼久,你不困啊,累不累?”裴寂昌難為情道。
“沒事的,又不吃勁。”
秦招娣快速擺手,不知為何,每次男人叫自己新名字時,心裡總會咯噔一下。
“該走了。”
裴寂昌拖著疲憊的身軀,起身走到支書跟前,這人正縮在椅子上睡。
“走了。”
趁機,裴寂昌給了支書一個瓜子,結結實實打在老臉上,這人一直哄騙寂紅栽拳頭。
“啊!”
支書猛地坐起,傻愣了片刻後,不斷用力點頭。
“咱們送主任他們下去。”
裴寂昌扭頭再看潘聚才時,動作那叫一個溫柔,輕輕把人扶起來,還關心叮囑“主任,醒醒,小心感冒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支書揉了揉臉,奇怪為啥臉疼,他又將潘承德和朱前叫起,幾人稍微休整後,便相互攙扶著走了。
“寂昌,咱們合同的事”
潘聚才緊握裴寂昌的手,主任的酒醒了,擔心給他提成的事,務必得再確定一次。
“主任,這你放心,最遲明天把合同擬定好,完了我親自送過去。”裴寂昌笑道。
“那就好。”潘聚才激動啊,看向秦招娣,“小秦,你記住啊,可是所有門店的銷量提成。”
“我知道。”
秦招娣用力點頭。
裴寂昌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於是立馬接話“老哥,大家能聚在一塊,那是托了你的福,聚才嘛,以後真要聚財嘍。”
“哈哈哈哈”
這話,把主任哄得仰頭大笑,整個樓道裡都是這人的聲音,更加用力地攥著裴寂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