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門頭溝的礦區,那些煤黑子夠凶吧,絕對沒人願意招惹他。
六指知道為什麼,彆看沈青不是特彆能打的那種,真要是有個人圍上,沈青隻有挨打的份。
但你要和他動手,有種就直接整死他,可彆忘了,景山區所長李大龍在,那可是一個真的閻王。
這些煤黑子動手沒問題,惹急了把人埋在礦井裡也不是沒乾過,可和官府對抗,真沒那麼大膽子。
你要不殺了沈青,你家晚上不是著火,就是煙囪悄悄被堵上,稍有不慎一家子全玩完。
你還找不到證據,沈青他這個人有點楞,不把人命當回事,要做絕對是一窩端。
不過大家也知道,沈青絕對不會主動惹事,一個悶葫蘆,一天連個屁都不放。
你要是不注意,都發現不了這個人的存在,索性沒人招惹他。
六指心存忌憚,趕緊讓二位進去。
走進了屋子裡,李四麟險些暈過去,哎呦我艸,這他娘的都什麼味啊。
汗臭味,腳臭味就不說了,還有涮羊肉的味道,最惡心的是誰他媽拉屋子裡了。
他緊捂住鼻子,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沈青也緊皺著眉頭。
一把就打開窗子,一陣陣冷氣直灌進屋子,趕緊走到窗戶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誰開窗子了,凍似耶耶了!”
這不是錯彆字,而是這人就這麼說的,怪不得這麼臭呢,原來是嶺西的小蹦子。
他本來是說粵語的,可是在京城時間長了之後和普通話串了,也不是後世李四麟聽到的那種表哥表妹那種壯普,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怪怪的。
李四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臭了,嶺西特產螺螄粉,愛的人一天不能少,不愛的人聞著味都受不了。
和臭豆腐,豆汁有的一拚。
“我艸你大爺,小蹦子,你他媽是誰爺爺啊!”
李四麟一把提溜起這孩子,說他是孩子一點都不為過,今年才十五,個子不到一米五呢。
他爹是嶺西軍出來的,跟了傅,解放後犯事被槍決了。
他娘沒辦法,為了養活小蹦子隻能去當半掩門,前兩年被抓送到清河挖沙子去了,這小蹦子就徹底沒人管了。
要過飯,當過佛爺,現在跟在六指屁股後麵打雜。
他一看是李四麟,馬上求饒,
“小四爺,放了我吧,我就這一身衣服,你給我撕了我明天就得光屁股了。”
看見小蹦子整個人被掛在半空,所有人哄堂大笑。
六指也笑嗬嗬的,“小四爺,放了他吧,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混小子嘴臭,但沒壞心!”
李四麟鬆開手,並沒有用力的在小蹦子屁股上踢了一腳。
這小子確實是嘴不好,但人還行,李四麟向來不欺負這樣的主,沒勁。
好家夥,人好全乎,小五子,啞巴,秀才,還有六七個應該都是街麵上的大耍,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另外還有兩個婆子,在那伺候局,你還彆說,盤挺亮。
三米多的炕上並排擺著兩個炕桌,所有人擠擠插插的湊到一起,都脫了鞋。
怪不得這腳臭味這麼重呢!
小五子胳膊上綁著紗布,還在那喝著呢,啞巴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秀才有點可憐,臉上沒一個好地方,眼眶子也腫了。
不過都活著就好。
六指看見兩婆子還在那傻看著李四麟,也有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