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城市塗抹成一片深沉的靜謐。
賀淵的身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敏捷地翻過畫廊的後牆,落地無聲,如同一片飄落的樹葉。
圍牆內,昏暗的後巷裡堆放著雜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油彩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氣息。賀淵深吸一口氣,眉宇間凝結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峻。
他謹慎地避開周保安的巡邏路線,借著建築物的陰影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入畫廊內部。
走廊裡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怪獸。
賀淵的腳步輕盈而穩健,每一步都經過精密的計算,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他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魂。
他再次來到吳畫家的工作室門口,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工作室裡彌漫著刺鼻的油彩味,各種畫具散亂地擺放在桌子上,空氣中仿佛凝固著一種壓抑的氛圍。
賀淵的目光落在了畫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畫作上,畫布上描繪著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扭曲的線條和濃重的色彩,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果然……”賀淵低聲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一次,他不再隻是觀察,而是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畫布。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調動體內那股能夠感知妖邪氣息的特殊能力。
畫布上的顏料仿佛活了過來,在他眼前扭曲變形,形成一團旋轉的黑色霧氣。
霧氣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張猙獰的麵孔,充滿了怨毒和仇恨。
賀淵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試圖侵入他的意識,但他不為所動,眼神堅定,牢牢守住自己的心神。
他感覺到這股邪祟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強烈,仿佛畫作本身就是一個容器,封印著某種可怕的存在。
隨著他不斷深入探測,更多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吳畫家創作這幅畫時的場景,看到了他眼中閃爍的瘋狂和絕望,也看到了他最終被邪祟吞噬的悲慘結局。
賀淵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收回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他知道,他已經找到了邪祟的源頭,但這僅僅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工作室的寂靜,“這幅畫…真是…令人震撼…”
賀淵猛地轉身,看到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評論家?”
昏暗的光線下,劉評論家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賀先生,深夜造訪,真是對藝術有著非同一般的熱情啊。”
他踱步走進工作室,目光在畫架上的畫作上停留片刻,“這幅畫,構圖大膽,用色濃烈,充滿了象征主義的意味,將藝術家內心的痛苦和掙紮展現得淋漓儘致。
這可不是一般的畫作,它更像是一種心靈的呐喊,一種對現實的控訴。”
賀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如同古井般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劉評論家對藝術果然有著獨到的見解。”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哪裡哪裡,”劉評論家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隻不過是略懂皮毛罷了。賀先生,你所說的‘邪祟’,或許隻是藝術家的一種表達方式,一種對超現實世界的探索。你看這扭曲的線條,這濃重的色彩,這詭異的氛圍,不正是藝術家內心深處恐懼和焦慮的體現嗎?”
賀淵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眼神卻愈發冰冷。他知道,劉評論家在故意誤導他,試圖讓他相信這隻是一場藝術遊戲。但他心中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他再次將目光轉向畫作,這一次,他更加仔細地觀察著畫布上的每一個細節。
突然,他發現畫布的右下角有一處細微的凸起,像是被什麼東西粘貼上去的。他伸出手,輕輕地揭開那塊凸起,下麵竟然隱藏著一張小小的符咒。
符咒上畫著一些奇異的符號,散發著淡淡的陰冷氣息。
賀淵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關鍵的線索。
就在這時,畫作上的顏料再次扭曲變形,形成一團旋轉的黑色霧氣。
霧氣迅速蔓延開來,將整個工作室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賀淵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置身於一個奇異的空間,周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仿佛置身於一個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