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踏入賭場大廳,喧囂的嘈雜聲浪幾乎要將他淹沒。
老虎機的電子音效,骰子碰撞的清脆響聲,以及人群的叫喊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亂的交響樂。
然而,在這些嘈雜的聲音之下,賀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一股淡淡的,如同腐爛植物般的邪祟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若有似無地撩撥著他的神經。
他麵無表情地掃視著周圍,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將賭場內的景象儘收眼底。
水晶吊燈散發著奢靡的光芒,照耀在賭客們興奮或沮喪的臉上。
衣著光鮮的男女們穿梭其中,手中籌碼碰撞的叮當聲,仿佛是死神手中搖晃的鈴鐺。
在靠近角落的一張牌桌上,一個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吳賭客,正緊張地搓著手裡的牌。
他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飄忽不定,不時地瞥向荷官手中的牌。
賀淵注意到,吳賭客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尖縈繞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黑色霧氣。
“看來,今晚的獵物已經出現了。”賀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冰冷的微笑。
荷官開始發牌,吳賭客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當他看到自己手中的牌時,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卻又很快被掩飾下去。他故作鎮定地將籌碼推向賭桌中央,語氣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全…全都壓上!”
周圍的賭客們發出驚呼,紛紛議論起來。荷官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先生,您確定嗎?”
“確定!快點開牌!”吳賭客幾乎是吼出來的。
賀淵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早已看穿了吳賭客的小伎倆。那絲纏繞在他指尖的黑色霧氣,分明是一種可以操控概率的低級邪術。吳賭客在出老千,而他出老千的對象,不是賭場,也不是其他賭客,而是命運本身。
荷官緩緩翻開手中的牌,周圍的賭客們都屏住了呼吸。就在這時,賀淵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梅花j。”
荷官的手一頓,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繼續翻牌,果然,一張梅花j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吳賭客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恐懼。他猛地抬頭看向賀淵,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疑惑。
賀淵沒有理會吳賭客的反應,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荷官,然後轉身走向賭場深處。他感覺到,真正的邪惡,並不在這喧鬨的大廳之中,而是在某個更加隱蔽的角落,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孫打手,注意到了賀淵。
他看到賀淵四處張望,眼神淩厲,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他走到賀淵麵前,語氣粗暴地問道“喂,小子,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地乾什麼?”
賀淵微微側目,眼神冰冷地掃過孫打手,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我在看風景。”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孫打手一愣,顯然沒想到賀淵會給出如此敷衍的答案。
他上下打量著賀淵,一身簡單的黑色外套,沒有任何明顯的標誌,也看不出什麼來頭。
但賀淵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冷冽的氣勢,卻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壓力。
“看風景?賭場有什麼好看的風景?”孫打手語氣更加不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警棍。
“人性的貪婪與絕望,難道不是最引人入勝的風景嗎?”賀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他的目光掃過賭場內那些瘋狂的賭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孫打手被賀淵的話噎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本想繼續追問,但賀淵的眼神讓他感到一絲畏懼,仿佛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對方看穿了一般。他隻能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裡是私人場所,不歡迎你這種閒雜人等,請你離開。”
賀淵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我可不是閒雜人等,我是來消費的。”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色的籌碼,在指尖靈活地轉動著。“難道賭場還怕客人贏錢嗎?”
金色的籌碼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晃得孫打手有些眼花繚亂。他知道這枚籌碼的價值,足以在這個賭場裡玩上好幾天。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竟然如此富有,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怎麼?不敢讓我進去?”賀淵挑了挑眉,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
孫打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讓開了道路。“進去可以,但是彆在這裡鬨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賀淵沒有理會孫打手的警告,徑直走進了賭場大廳。
他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尋找著那個散發邪祟氣息的源頭。
他注意到,剛才那個滿臉通紅的吳賭客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下荷官獨自一人收拾著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