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雀神色冷淡,平靜問道“你是白龍安插在幽州的死士乙,其餘的天乾地支身在何處?”
前方的矮小女子微微一頓,而後轉身低眉垂頭,恭敬道“罪臣不知。”
梁雀微微皺眉,說道“不知?”
燕月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天乾地支皆是由白龍一手培養,死士皆是互相不知身份,我隻知道天乾地支並未湊齊十人,如今僅有甲乙丙丁戊,五位死士。”
甲乙丙丁戊,且互相不知身份。
梁雀突然開口道“燕月,你是何時知曉我的身份的?”
可燕月的回答,讓梁雀都震驚不已。
燕月平靜道“罪臣亦是不久之前才知曉的公主身份。”
身為梁雀的死士乙,蟄伏於幽州的這些年裡,居然一直不知道梁雀真身在何處?
燕月猶豫片刻,開口道“除去死士甲,恐怕其餘死士,皆是不知曉公主的身份,甚至不清楚公主身在何處。”
梁國覆滅後的八年裡,梁雀覆蓋鬼手李的天品麵皮,隱匿真容成為黃鸝,哪怕是這批天乾地支的死士,亦是不知,唯一知曉梁雀真實身份的,隻有那位謀士白龍!
燕月繼續說道“八年前,白龍將我送入上官世家,他給我的唯一命令,便是拚命修行,而後在某一天,為一人去死。”
白龍僅僅給予燕月一條紅繩,在這條紅繩斷去的那天,便是燕月現世的時候,那時燕月就要以死士乙的身份,為了梁雀去死。
紅繩斷,燕月出。
梁雀神色微微變化,眉頭皺起。
這場棋局中,落棋之人,獨獨隻有白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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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邊境,三百裡外。
荒涼草原上,有馬蹄聲響徹大地,如同雷聲滾滾,遠處有黑壓壓一片鐵騎,撲麵而來。
人人披掛重甲,胯下皆是甲等戰馬,兩千鐵騎好似銅牆鐵壁,氣勢磅礴。
為首之人,是一位手持長槍的將領,身披烏錘重甲,頭帶鳳翅兜鍪,手持神威烈水槍,臉上有一條猙獰長疤,從眉尾直連嘴角。
這便是天下三大鐵騎之一,鐵浮屠。
兩千重甲騎兵直奔幽州邊境,直到逼近幽州,這批鐵浮屠才停下腳步。
手持長槍的將領勒馬而停,身後兩千鐵甲亦是轟然停止。
手提長槍的將領嘴唇乾裂,眼神中流露出無窮戰意,一路從西漠奔襲六百裡,幽州邊境就在眼前!
一位身披重甲的副將趕至身旁,一身鐵甲鏗鏘作響,副將沉聲問道“將軍,前方不足三百裡,便是幽州邊境,是否要再向前?”
將領卻是沙啞開口道“原地休整。”
哪怕明知幽州就在眼前,梁國公主梁雀如今就在幽州境內,這群鐵浮屠皆是眼神熾熱,恨不得立刻便打爛幽州邊軍,長驅直入幽州腹地。
可在聽到將領下出“原地休整”的軍令之後,這位副將毫不猶豫,立刻沉聲道“遵命!”
“全軍原地休整!”
軍令一下,這群身穿重甲的鐵騎立刻便下馬休整,乾脆利落。
軍令如山。
兩千鐵浮屠駐紮在幽州邊境外三百裡,虎視眈眈。
那位手提神威烈水槍的大將,亦是翻身下馬,眼神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