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回城,錯齋。
林錯躺在那把搖椅上,輕輕搖晃。
餘易小心翼翼地打掃著錯齋的角落。
錯齋的偏房中,有一張收拾乾淨的竹床,另一側角落裡,有堆積整齊的掃帚一類。
餘易用起來得心應手,一切似乎都被收拾妥當,就像有人為自己準備好了一樣。
對於此事,餘易特意問過林錯。
林錯對於那位叫王振的青年,雖然嘴上嫌棄的不行,可是每次提起那人姓名,林錯嘴角都有難以掩蓋的笑意。
餘易收拾好後,便打量著懸掛在四周的墨寶。
少年極其細心,趴在一幅幅墨寶前,仔細看去。
不同於王振,餘易似乎對於書法一道頗具興趣。
“怎麼,看出什麼了?”
林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餘易猛地回過神來。
餘易扭頭看去,林錯正麵帶笑意的看向自己。
餘易嗬嗬一笑,說道“沒有,沒有。”
林錯笑著拍了拍餘易腦袋,說道“有沒有興趣跟我學一學書法?”
餘易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可以嗎,林先生?”
林錯無奈一笑,說道“當然。”
餘易使勁點頭,揚起一個燦爛笑容。
隨後餘易看著四周墨寶,好奇問道“林先生,王振師兄沒有隨你練字嗎?”
林錯揉了揉下巴,想到了王振那一手實在是不堪入目的爛字,頓時一陣頭大。
林錯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師兄的書法,已經到了一種境界,等到日後你們相見,你便知道了。”
餘易驚奇的點點頭。
對於這位隻是聞名,卻不曾見麵的師兄愈加崇敬。
林錯從筆架上取出一支尋常毛筆,隨後遞給餘易。
林錯從書桌上取出一本字帖,是那《玄秘塔碑》。
楷書中有顏、柳兩位大家,並稱為顏筋柳骨。
這本《玄秘塔碑》,便是楷書中的柳體。
柳體勻衡瘦硬,有斬釘截鐵勢,點畫爽利挺秀。
骨力遒勁,結體嚴緊。
《玄秘塔碑》共二十八行,每行五十四字。
嚴謹而不失疏朗開闊之勢,儀態衝和,遒勁絕倫。
餘易接過之後,並未著急翻看,隻是抬頭看向林錯。
其實在跳波城中,餘易便已經學過寫字,雖然遠遠談不上筆力,但是姑且算是規整。
林錯笑著說道“從此處練起,不會有錯。”
餘易並未著急提筆,反而是問道“林先生,馬成去哪了?”
林錯停頓片刻,說道“遠走他鄉。”
餘易點了點頭,而後問道“我和他還會再見嗎?”
林錯輕笑一聲,隨意道“總有重逢之日。”
餘易是天真不假,可卻並非是癡傻。
餘易清楚,自己心竅中的那件飛梭,便是當初馬成贈與自己的。
餘易隨後問道“林先生,馬成練武天賦很高嗎?”
林錯睜開眼眸,輕聲道“很高了,於水法一道,甚至是得天獨厚。”
餘易停下手中動作,猶猶豫豫的問道“林先生,那我呢?”
林錯頓了頓,實話實說道“資質平平,算不得出眾。”
得到了林錯答案,餘易並未有什麼意外,隻是難免有些失落。
林錯卻直起身子,神色認真地說道“其實武學天賦高低,並不能代表日後武道高低。”
“舊四大宗師之一的陳訥便是大器晚成,一百二十歲才躋身天人境。”
餘易眨著眼睛,似懂非懂的看著林錯。
餘易隨即問道“被尊稱為槍仙的陳訥,武學天賦不高嗎?”
林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高,而且非常高。”
餘易手中動作一頓,有些不知所措。
林錯哈哈一笑,說道“姑且不提當今四大宗師,就連當今玄神境宗師,絕大多數也都是天賦冠絕同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