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湖西北的一處原野,一把劍鞘從遠處緩緩落下。
劍鞘之上,坐著一個瘦小女孩,劉辛。
王振出劍之前,以劍鞘將劉辛送出煙波湖。
劍鞘落在原野上,劉辛從上麵跌落下來。
“不行,不行!”
劉辛神色焦急的望向身後,隻是哪怕劉辛如何眺望,卻隻能看見煙波湖上的茫茫白霧。
可於劉辛眼中,卻能清晰察覺到湖中那激蕩不斷的真氣。
劍鞘乃是王振原本那把鐵劍的劍鞘,隨後又用以承載玉碎。
此時的劍鞘之中,一股淡淡金光籠罩劉辛,溫暖和煦。
劉辛眼眶通紅,使勁皺起小臉,而後朝著煙波湖方向跑去。
“嗚嗚嗚。”
劉辛懷裡抱著劍鞘,一邊流淚,一邊奔跑在原野上。
不管不顧,隻是朝著煙波湖跑去。
撲通。
劉辛不小心摔倒在地,整個人迎麵重重撲倒在地上。
瘦小的身形接連滾了好幾圈,才堪堪止住身形。
劉辛懷中的那把劍鞘也隨之摔飛出去。
顧不上自己劃破的臉頰,磕破的手肘,劉辛立馬朝著那把劍鞘爬去。
緊緊握住劍鞘,將小臉埋在土裡。
嗚咽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害死的你”
劉辛整張臉都埋在土裡,瘦小的身子顫抖不停。
自己又害死了王振。
都是自己的錯。
自打記事起,劉辛便在破破爛爛的小屋中。
安平城常年貧瘠,劉辛亦是出身苦寒,一年隻夠溫飽。
不過母親很溫柔,父親身體不好,但是很喜歡背著劉辛玩鬨。
日子很苦,但是很溫暖。
最開心的,便是每逢新年,母親便會給劉辛做上一件小小的衣服。
布是拚湊而成,一塊又一塊,可母親卻縫的很細,針線很密,每一邊都縫的很好看。
隻是沒過多久,母親死於風寒。
母親死的很快,幾乎沒有什麼預兆。
劉辛記憶裡,母親隻是咳嗽了兩聲,然後笑著對自己說,沒事。
可很快,母親便死了。
臨死之前,那件小小的衣服還沒有縫好,還有幾塊小布擱置在床頭,針線還攥在手裡。
母親死後,父親不久亦死。
也是一個冬天,饑寒交迫,劉辛很餓也很冷。
家裡什麼都沒有了。
那次劉辛的父親出了一趟門,那個瘦弱的男人摸了摸劉辛的腦袋,答應劉辛天黑前一定回來。
劉辛答應父親不亂走,看著那個瘦弱的男人頂著寒風出去了。
劉辛等了三天,卻再也沒有等到那個男人回來。
後來,劉辛一個人在安平城的後山上,找到了已經凍僵的男人。
男人懷裡,還有一些歪七扭八的野菜。
父母死後,劉辛便成了孤兒。
那個冬天格外的冷,凍得劉辛雙腳都沒有知覺,隻是麻木的走在安平城中。
不知道去哪裡,隻能是穿梭在安平城裡。
劉辛那時時常想,自己應該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