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日,深非也不知吃了什麼,上吐下瀉,走路搖搖晃晃,腳下直打偏偏,卻堅持要親自去付家下聘禮。
父母無法,隻得依他。畢竟,下聘禮的日子,是之前精心挑選的良辰吉日,耽誤不得。
且由他父親代替前往,又顯得不夠真誠和不尊重付家,肯定會被付家人挑刺。
朝時,晨曦微露,天氣微涼而清新。
深非也著一身深藍色暗紋錦袍,腰間束著一條玄色寬腰帶,上麵綴著一塊溫潤的羊脂玉佩。
頭上戴著一頂精致的紫金冠,將頭發整齊地束起,冠上鑲嵌著幾顆明珠,熠熠生輝。
本該是儒雅尊貴之姿,卻是由小廝攙扶著出深宅。隨後,又在兩個小廝的托舉下,艱難而狼狽地爬上馬背。
最後,他趴在馬背上,若一攤爛泥,五官皺成一團,苦瓜一般,表情痛苦又滑稽。
他母親劉氏擔心得要命,立在馬側,拉著他的手,輕拍著心疼道
“哎喲,這個樣子可怎麼得了!兒啊,趕緊去下了聘禮,回來歇著,聽見沒?”
深非也哼哼著,眼眸半閉,算是回應。
深帆卻瞧不得深非也那副模樣似的,站在劉氏身後,背著手,攥著拳頭,皺著鼻子,焦著眉眼,東張西望,望天望地,眨巴著眼,儘量不去看他兒子——好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幾個弟弟妹妹趴在大門口瞧著深非也,有的眼中滿是欽佩,有的則流露出崇拜,還有的一臉向往……
無不感歎於他對付雅伶的深情,紛紛歎他是個癡情郎。都這副模樣了,還堅持親自去下聘,其真心日月可鑒,感天動地啊!
隻有深語淺站在一旁,狠狠扯著帕子,朝深非也瞪著一雙圓眸,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深非也朝父母親,揮了揮無力的手,有氣無力道“爹、娘,我很快就回,不用操心。”
說完,帶著六個小廝,五個馬夫,押著五車聘禮,緩緩走出深宅。
劉氏瞧著兒子趴在馬背上的模樣,既焦心又感動,不由直歎氣,眼淚都快落下來。
深帆則表情複雜,咬牙攥拳喘著粗氣,狠狠忍著想揍那小子的衝動。
這小子,也太會裝了,簡直是討打的模樣!
2
沒多久,深非也一行人,拐上了撒金街街道口。
誰知,就在此時,暗巷中忽然竄出五六個黑衣蒙麵的劫匪,如風般迅猛,瞬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那個拿著大刀叫道“隻劫財,不傷人!都滾一邊去,可刀下留人!”
一個小廝不聽勸,剛衝過去,還沒近身,就被劫匪用刀背一拍脖子,當場暈厥過去。
餘下小廝和馬夫見狀,哪裡還敢上前送死!他們都隻是深家的雜役,不會功夫,而這幾個劫匪,一看就身手極好。
他們乖乖讓出五車聘禮,走過去站成一排,將趴在馬背上的深非也,擋在身後。
三個小廝死死摁著蠢蠢欲動的深非也,捂著他的嘴,以防他出言不遜,惹怒劫匪被傷了性命。
深非也如被摁住的一隻龜,隻能無力地瞪著一雙圓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