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眾人看過來的目光,猶如寒光凜冽的審判之刃。
葉苑苨怔怔地與眾人對視一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慌亂如驚鹿般顫抖著雙眸,目光遊離不定地低下頭,再不敢抬眼與任何人對視。
她想抽回被蘇雲亦拉著的手,然後迅速跑開,找個無人的角落躲起來。
可隻是這般想著,身體卻仿若被誰給定住了,僵硬在原地,半分也動彈不得。
蘇雲亦卻神色冷峻且泰然,仿若全然不在意他人那如灼燒般的目光,拉起葉苑苨的手,便徑直朝三樓客房走去。
感覺到葉苑苨腳步踉蹌,他索性用左手摟過她綿軟柔韌的腰肢,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帶著她腳步沉穩地踏上樓梯。
葉苑苨的臉貼在他的胸口,抬眸向他望去,眼中流露出些許無措。
上樓梯的腳仍有些不聽使喚,好在有他護著,才不至於摔倒。
他低頭看來,嘴角扯出一抹帶著寒意的笑,挑眉輕聲道“怎麼?這就怕了?你當初做那些事時,難道就沒想過會有今日?”
言辭恰似輕煙嫋嫋,仿若在她耳邊低語,然而每個字皆似淩厲的刀鋒,狠狠刺痛著她的心。
她皺起眉瞪向他,就知道他今日帶她外出,準沒什麼好事!還說什麼帶她學行商之道,他能有那種閒心才怪!
她把心一橫,反正她葉苑苨未出閣前便是個被人不喜、飽受非議的主兒。
說她不學無術,整日隻知玩樂;講她沒有家教,舉止粗俗不堪。
怕什麼閒言碎語,唾沫星子又能奈她何,還能淹得死她不成!
她欲推開他的身,自己堂堂正正地走,但她一用力,他卻將她摟得更緊了,還得逞似的,朝他笑得怪異。
她氣不過,嘴角噙起一抹壞笑,索性不再掙紮,隻是緩緩摸索著,將右手搭在了他受傷的右肩。
他頓感不妙,身子僵了一瞬,嘴角抽搐了幾下,額頭逐漸滲出一層冷汗,極力維持著早已不自然的笑臉,牙關緊咬。
但最終,他還是認輸般,鬆開了緊摟著她腰的手。
兩人做著小動作,卻並未停下上樓的腳步。英英在兩人身後低頭小心跟著,半點搞不懂兩個主子之間的較量。
在滿客棧的人看來,那兩人上個樓都拉拉扯扯,姿態好不親昵,看向彼此的眼神也飽含深情,仿若一對恩愛情侶。
一時間,不少人自嘲一笑。謠言不可信,若那少夫人是個水性楊花的,那蘇老板怎還會如此寵愛她呢。
待蘇雲亦和葉苑苨帶著英英,進了客房關上門,客棧大堂又恢複了喧嘩之態。
2
“洪縣可真是個出美人的地兒!瞧瞧那小娘子,生得可真是嬌俏!叫什麼來著?”
二樓雅間的回廊中,佇立著身著墨色長袍的深非也,以及一位身著寶藍色錦緞長袍的貴公子。
那貴公子長相俊魅,一副慵懶姿態,身子半側著,斜倚於闌乾處。
他手拿折扇,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裡,輕輕叩擊,眼中儘是戲謔的欣賞之色。
深非也正抱著胳膊在他旁邊生悶氣,葉苑苨究竟何時和蘇雲亦好到了那般地步!
回眸見深非也不理人,隻緊盯著三樓那扇關閉的客房門,貴公子翹起半邊唇,挑起眉眼,笑得饒有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