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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傅眼中滿是疑惑。
待那男子走近,麵龐逐漸清晰,葉公傅才猛地記起,這是自己昔日的得意門生沈禦淵。
沈禦淵走到葉公傅跟前,躬身深深作揖,恭敬之態溢於言表。
“學生拜見夫子,許久未得聆聽教誨,心中實在掛念。”
葉公傅趕忙上前攙扶,雙手微微顫抖,激動道
“快快起身,哪能想到今日竟能得見你這大忙人,真乃意外之喜啊!”
蘇雲亦仍牽著葉苑苨的手,他暗中打量這位來訪者,很快便心下明了。
葉苑苨已猜到,這是父親昔日的學生。
隻是不知做了什麼官,還親自上門來答謝?
沈禦淵直起身後,側身一揮手,兩個官兵上前,呈上來幾樣物件。
一盒裝著的是失傳已久的古籍善本,書頁雖泛黃卻平整光滑;
一方極品端硯,觸手生涼,石質細膩,硯身雕琢的山水,仿若微縮的錦繡山河;
一支紫玉狼毫筆,筆杆紫玉幽光流轉,毫毛挺拔柔韌;
……
沈禦淵微微躬身,言辭懇切
“夫子,學生此次到洪縣辦差,事務繁雜,可心頭始終惦記著您昔日的恩情。”
“這些物件,不及您授業解惑之恩萬一,權當是學生的一點孝心。”
“願您身體康健,繼續培育英才,福澤後世。”
葉公傅麵露難色,“這……”
他一貫不收學生之禮,特彆是為官的學生,以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於他而言,為師授業是儘本分,也是為謀生計。
然眼前的沈禦淵位極人臣,官居丞相之高位,權傾朝野,威望赫赫。
他此番辦差,卻特意攜禮而來,以表尊師重道之意。
自己若生硬拒絕,恐拂了他麵子,亦可能被誤解為輕視其心意。
猶豫一番,隻得讓全升和萬才接過。
沈禦淵並未多做停留。
寒暄一番,與蘇雲亦、葉苑苨匆匆打過招呼,便拱手告辭而去。
待沈禦淵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葉苑苨忍不住問“爹,那位大人是誰?”
葉公敷正心煩,朝堂局勢複雜,他可不想與這等人物有所牽扯。
於是,不耐煩地瞥女兒一眼,語氣生硬道“不該問的,莫要問!”
葉苑苨低下頭,神色尷尬。不知從何時起,父親待她再無好臉色。
這葉家幾個下人,以及蘇雲亦、聞昱都在呢,也絲毫不給她留點顏麵。
一絲心疼掠過蘇雲亦眼眸,他捏了捏葉苑苨的手以示安慰,又輕聲對她道“那人是當朝丞相。”
葉公敷一聽,臉色詫異女婿怎知那人是丞相?
見葉苑苨欲再開口,蘇雲亦輕輕搖頭示意,溫言勸道“苑苑莫再問,此等人物不可深究。”
葉苑苨輕咬下唇,眼中疑惑未消,但看蘇雲亦笑容柔和,心間忽生一股暖意,遂默默頷首。
“賢婿,莫要在門口站著了,快快進屋!”葉公敷一邊熱忱地招呼,一邊伸手對蘇雲亦做出“請”的姿勢。
蘇雲亦鬆開葉苑苨的手,回身對葉公敷作揖道“嶽父大人,小婿方才想起,有樁緊要之事亟待處理,需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