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你究竟在何處?”蘇雲亦痛苦呢喃。
每日,他麵上沉穩,實則日夜心焦。
思緒正飄著,書房傳來敲門聲。
不等他說話,房門被推開,賀汐汐身著一襲紅衣,滿頭珠釵,端著身姿,一步一挪,走了進來。
邊走邊溫柔道“夫君,今日難得回來這樣早,怎麼不到鸞鳳閣歇著,妾身還等著你一道用晚膳呢。”
走到蘇雲亦身側,賀汐汐交疊雙手,優雅置於身前,眸光水亮地望著蘇雲亦。
她妝容精致,眼尾、鼻尖與唇上,都抹著恰到好處的殷紅,襯得她整個人明豔照人,無端讓人挪不開眼。
但蘇雲亦隻淡然瞥她一眼,隨即從容地單手將信箋捏成紙團,扔進一旁燒茶水的小火爐中。
賀汐汐看那火爐一眼,信箋瞬間燃成灰燼,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蘇雲亦抬眸看她,眼中悠然盛上一絲輕飄飄的溫潤笑意,“夫人先回吧,我這還有一堆事要忙,晚膳不必等我。”
賀汐汐聞言,撐不住臉上笑意,“夫君整日忙什麼呢,可否讓妾身知曉,也好幫著分擔分擔。”
成婚兩月,蘇雲亦每日早出晚歸,竟是忙得都未與她同床共枕過幾日,且至今都未與她圓房。
她心中有怨,卻又因羞怯,不便與他言明。
蘇雲亦伸手去拿茶,賀汐汐摁住他的手腕,“等等,茶水冷了,妾身重新為你泡。”
“無妨。”蘇雲亦輕輕拿開她的手,端起茶一飲而儘。
放下茶杯,還是那句話“夫人先回吧。”
賀汐汐緊了緊交疊的雙手,壓著心頭不悅,嬌聲埋怨道
“妾身從前在娘家,幫著爹爹打理了好幾家鋪子,倒比我那哥哥中用。”
“夫君管著偌大的箬山,整日忙碌些,妾身能理解。”
“隻是你這每日早出晚歸,妾身連你的麵都見不著,妾身實在是……有些委屈。”
賀汐汐說著,眼眶微微泛紅,亮晶晶的淚花在眸中打轉,幾欲落下。
“妾身雖為一介女流,可在娘家時,跟著爹爹打理鋪子,對商事往來、人情周旋,皆熟稔於心。”
“若是夫君信得過我,肯讓我幫著分擔一二,也免得我整日在家,為你憂心操勞,如此妾身方能心安。”
說得情真意切,又是如此嬌滴滴的美豔模樣,任哪個男人聽了、看了,不心疼,不感動?
偏蘇雲亦隻木然看她一眼,“商事複雜,人心難測,我不願你卷入其中,你打理好山莊便是。”
說罷,蘇雲亦起身,猶豫著,拍了拍賀汐汐的肩,隨即繞過她,腳步有幾分沉重地往房外行去。
“我還要出一趟山莊,晚上不必等我,你先睡。”
看著那道遠去的冷漠背影,賀汐汐眼角的淚終於恨恨滑落。
明明是他主動求娶,可娶過來竟這樣日日冷著,叫她心裡好不難受。
竟是不如沒娶之前殷切。
這樣的“如願以償”,她終究是不甘心。
不過,她還不至於失去信心,反正他已是她的夫君——來日方長,她有的是辦法得他的心。
蘇雲亦出得書房,狠狠瞪一眼守在門外的知木,然後才抬腳大步往莊外而去。
知木低頭撇嘴,知道公子瞪他,是因他沒攔住少夫人闖書房。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