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土豆餅還有半塊,鍋裡剩的魚湯也有半碗,但這一點應該也不夠苗苗吃,二麥想了一下從角落裡掏出幾個小紅薯丟在灶灰裡。
灶灰還有些熱度,紅薯又小,乾脆又在上麵升了幾把火。
苗苗蹲在井旁泡了一會兒,手上的傷口就沒有剛剛那樣火辣辣的疼,但隻要一拿起來還是疼的。
現在村裡人已經陸續扛著鋤頭往河溝走,有財叔手裡揣著東西往家走,一進來就看見幾個孩子正蹲在院子裡。
“怎麼了?”
“苗苗的手燙傷了。”
有財叔過去一看,手通紅一片,上麵的水泡已經連成了一大個,把皮都撐得薄薄的。
“怎麼弄的?”
一邊說著一邊先把手裡的東西掏給二麥,那是一把瓜子還有幾個花生,甚至裡麵還有幾顆紅棗。
說完就往他屋子那裡走,在床下掏了一會兒拿著一罐黑乎乎的東西走過來。
撿了個木棍,打開罐子在裡麵刮了點白色的膏體出來,塗在苗苗手上。
塗上去有些微涼,果然沒有那麼疼了。
“有財公這是什麼?”
“蛇油”
把蛇裡的油脂撕下來放到罐子裡,又加上鹽放了好多年,對於燙傷還有被生鏽的釘子紮傷有奇效。
這一罐東西放了十來年了,裡麵的油越來越白。
他還有一罐豬油,任誰也沒想到他這幾個臟兮兮的積了一層灰的罐子裡居然是這麼好用的東西。
“行了,過段時間再洗手。”
說完把蓋子擰上,回去放完東西就又趕去隊部。
苗苗伸著手站了好一會兒,二麥把她拉到廚房。
把土豆餅還有剩的魚湯放在她麵前,灶灰裡的紅薯還沒捂熟就先捂一會兒,苗苗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那搖搖頭不肯吃。
二麥把有財拿回來的瓜子放在桌上,三麥已經在那磕起來,他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不吃?難道你媽不讓你在我們家吃飯?”
以前大家都是一起吃飯的,就算現在分家了,三麥也不覺得苗苗不能吃他們家的東西。
苗大苗二他不願意給,但苗苗他願意。
苗苗搖了一下頭,其實家裡奶奶還有大伯母經常會罵三叔一家,他們剛搬過來那段時間,苗苗還經常到家裡玩,後來也都不敢過來了。
“吃吧,灶灰裡還有紅薯,我們都已經吃完了。”
她的肚子都在叫了,苗苗最後還是端起碗。
不過她吃完土豆餅就不肯再吃紅薯了,二麥他們也不想吃,就留著等她媽回來。
“你今晚要不在我們家睡?”
苗苗搖頭,她還是回家。
“你下次要是拿不動就去叫苗二跟苗大回來拿,不要逞強,他們要是不肯你就告訴我,我去揍他們一頓。”
要是二叔能跟他爸一樣堅決把家分了,苗苗肯定不至於過成這樣,但這是大人的事情,二麥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