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嬢嬢,你怎麼來了?”春梅看到楊奶奶,開心的跑了過去,親熱地拉著楊奶奶的手。
冬梅跟寶來一聲歡呼也圍了上去。
“怎麼叫嬢嬢呢?”張育芳不解,嗔怪道,“該叫奶奶。”
“我爸讓我這樣叫的。”春梅有些委屈地噘起嘴。
“娘嬢多好,顯年輕。”楊奶奶乾癟的嘴唇,呼嚕呼嚕地笑起來,“一個稱呼而已,不用較真。”
看著老人家不在意的樣子,張育芳也隻好作罷。
“真好啊,這多孩子天天在你屁股後麵跟著。”楊奶奶一手摟著春梅,一邊羨慕的看著麵前這幾個嘰嘰喳喳的孩子。
“羨慕啥啊?”張育芳揮揮手,“孩子多了,壓力大啊,也累啊。”
“累也高興啊,”楊奶奶不樂意了,“哪像我就一個兒子,成了家了一年麵都見不到幾次。”
“您兒子不是要再接你上隊裡去了嗎?誰讓你不去呢?”張育芳笑著看著老太太,眼睛裡滿是尊敬。
“這提不成,”老太太一陣搖頭,滿眼無奈,“雖然去了人是多,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還是這裡好,有你們陪著。”
幾個孩子似懂非懂地聽著大人們說話,小聲的交頭接耳著。
“那我就一直陪著嬢嬢。”春梅撒嬌般地靠在她的胳膊上,一臉的舍不得。
“我也陪著。”冬梅跟寶來學著姐姐,扒著楊奶奶的胳膊,使勁兒的跳著。
楊奶奶一臉慈愛地低頭看著這三個孩子,布滿青筋的手有些顫抖地在他們幾個頭上摸了又摸。
估計沒人能理解為何春梅與楊奶奶的感情會如此的深厚。
而這其中也隻有春梅心裡更加清楚了。
這還得從春梅上二年級暑假那年說起。
有兩個男孩不知道怎麼跑到她家院子裡來了,打打殺殺的在菜窖上蹦蹦跳跳不說,還跑上跑下。
正在屋裡做作業的春梅聽聞,急忙跑出來。
“你們趕緊給我下來,”春梅指著帶頭蹦躂的最起勁的那個男孩,“聽到沒?”
這兩個男孩說起來春梅也是見過的,同級不同班的同學,隻是不知道名字而已。
看著如此瘦弱的女孩對著他們頤指氣使,兩個男孩嬉皮笑臉了一番,根本不予理會,繼續玩著他們的遊戲。
春梅看著菜窖上灰塵四起,窖頂上也有些鬆動的跡象,不由惱怒起來。
“都趕緊給我下來,聽到沒?”李春梅看到他們如此置若罔聞,扯著嗓子,氣的差點兒跳了起來。
“略略略”帶頭個子高點的男孩衝著春梅一頓做著鬼臉,接著兩個人更加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接下來便開始借助菜窖高度的優勢,準備爬上這裡唯一的一棵沙棗樹。
見勢不妙,看著他們變本加厲又想去謔謔樹上還沒完全成熟沙棗,春梅想也沒想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扔了過去。
“哎呦”隻聽一聲慘叫,正爬到半樹腰上的高個子捂著額頭,“撲通”地摔到了樹底下。
這下可把所有的人都嚇呆了。
“不會吧?扔這準?”李春梅眨巴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捂著腦袋坐在地上哀嚎的高個子。
她心裡突然有些慌亂,可一想到剛才這家夥那囂張的氣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想上去看看情況的她,轉念一想,怕不是對方故意使詐吧?乾脆把腳一跺,罵了句“活該”,便跑回了屋。
外麵很快沒了動靜,李春梅這才蹭到門口,偷偷從門縫裡往外瞅。
確定人確實走了,這才作罷。
本想著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結果晚上快吃飯的時候,院子外麵卻突然傳來了陌生人咋咋呼呼的聲音。
納悶的李春梅帶著弟妹站在門口想看個究竟,卻迎麵看到了父親李國榮拿著一根棒子,滿臉怒氣衝衝的朝她衝了過來。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她瘦小的胳膊直接讓父親拎了起來,狠狠地往來人的麵前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