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來跟冬梅雖說是雙胞胎,可性格卻大相徑庭。
男孩子嘛,小時候多少會有些頑劣,這估計也是天性所致。
春梅是經常被他氣的暴跳如雷,但有時候也拿他沒有辦法。
幫爸爸媽媽分擔下照顧他倆,更多也是她這個當姐姐義不容辭的責任。
為了管教這兩個小家夥,尤其對寶來,春梅在父親李國榮那裡可是吃了不少的竇娥冤。
她是用心在管教弟妹,而父親卻是擺著家長架子,不分青紅皂白地拿她出氣。
明明可以像大姐那樣學淡薄點,學自私點,可每次事情發生的時候,她總情不自禁地又陷入親情的漩渦裡。
好像這種事情就是她李春梅來到李家必須做的。
有時候她也無比的鬱悶,在為所有人考慮的時候,她常常會不經意地把自己忘記。
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她虧欠了所有的人,她必須得用行動的付出來償還上輩子欠下的人情債。
春梅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就像奶漿草蒲公英結的種子,隨風而起,隨風而落,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
而更多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是幸福的。
有媽媽的疼愛,有弟妹的依賴,在她還沒有完善的價值觀裡,她覺得這就是她的全部。
她在媽媽的欣慰中,弟妹的依賴中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這也許就是她感覺活的還算幸福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吧。
不自覺中又廢話了一籮筐,抱歉,咱們言歸正傳。
“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張育芳不放心地放下手裡的活計,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大門口,扯開嗓子衝著跑遠的三個孩子叮囑著。
沒聽到孩子們任何的回應,但孩子們蹦蹦跳跳的身影,卻漸漸的在她濕熱的眼睛裡慢慢地變大,慢慢地變模糊……
“小鳥在前麵帶路,風兒吹向我們,我們像春天一樣,來到來到花園裡,來到草地上……”
春梅拉著冬梅的手,寶來在前麵帶路,三個孩子蹦蹦跳跳地唱著這首早已滾瓜爛熟的《快樂的節日》。
“二姐,你說大姐過中秋會回來嗎?”冬梅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春梅。
“不知道,應該會吧。”說出來這話,她也是沒有把握的,畢竟這兩年大姐中秋節一次都沒回來過。
看著冬梅有些失望,春梅想了想,又換了個肯定的語氣。
“大姐今天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嘛,她後麵會經常回來,肯定也包括中秋節了。”
冬梅這才咧開滿是豁豁牙的小嘴。
“冬梅,你喜歡大姐還是喜歡二姐。”春梅看到她高興的樣子,忍不住酸溜溜地賤兮兮地問了句。
“都喜歡,不過我更喜歡二姐。”冬梅嘻嘻嘻地笑著,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讓春梅心裡頓時有了種虛榮心被滿足的快感。
“我也喜歡大姐,但我……”跑在前麵的寶來一個急刹車,回過頭來高聲回應。
“沒問你,”春梅剛被暖化的心瞬間被澆了一盆涼水,急吼吼道,“我還不稀罕你呢,叛徒,白眼狼。”
寶來一瞅,二姐被氣的麵赤耳紅的,不由玩心大起,後麵那句“我更喜歡你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大姐不打我,不罵我,我就喜歡大姐。略略略。”吐舌頭,做鬼臉。
春梅咬牙切齒地盯著寶來,雙腳一跺。
“李、寶、來,你彆讓我逮住你。”話音未落,人已經衝了上去,完全一副不抓住他痛打一頓,死不罷休的樣子。
寶來一瞅,完了,今天可捅馬蜂窩了,看二姐今天這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你打我,小心爸爸揍你。”寶來死鴨子嘴硬衝著春梅喊道,一看情況不妙,趕緊撒開腳丫子扭頭就往大路跑。
“咣當”
“哎呦”
寶來感覺他被什麼東西攔住了,不,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眼前所見皆傾倒九十度,隨著“啪”的一聲,他看到頭頂滿天閃爍的星星。
接著,一張有些黝黑的臉,張著大嘴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小子,你沒事吧?”一排好看又白的牙齒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