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國慶與齊海軍送江小柔到了招待所返回的那會兒,李雪梅也快到了宿舍門口。
這條路沒路燈,今晚也沒月亮。
好在李雪梅的視力還好,就著夜色朦朧的光亮,倒也沒有那麼糟糕。
隻要等穿過這片林帶,她就可以順利到達宿舍了。
而就在這時,從她身後冷不丁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一下緊張起來,本能地往後望了一下。
身後是一片如黑色剪影的綠化帶,林間小路泛著昏暗清幽的光,除此之外,她並沒有看到任何異樣。
她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剛肯定是刮了一陣風兒,真是自己嚇自己。
回過頭來,繼續往前走。
“雪梅。”身後這時響起了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那樣的陰森,如地獄傳來的一般。
李雪梅像被突然定住了一樣,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瞬間蔓延到全身。
她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再次回過頭。
不知何時,她的身後站著一個人,一個低著頭,拿著酒瓶子的人。
“你,誰一個?”李雪梅仔細看了下,沒認出來是誰,警惕的問了聲。
聲音有點兒控製不住顫抖,她儘量讓自己不要慌張。
那人沒說話,步履蹣跚地往前走了兩步。
李雪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害怕,但直覺裡,她感覺這應該是一個熟人,要不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呢?
“你……你誰啊?我們認識嗎?”
對方竟然笑了起來,笑著又哭了起來,那聲音就像夜晚貓頭鷹的叫聲,讓人不由心生膽顫。
“雪,雪梅,梅啊,這……這才多久,你,你,你竟然連我都,都不認識了。”他終於停止了類似哭的笑聲。
李雪梅這會兒可以確定對方是喝醉酒了,並且還醉的不輕。
不過,在漸漸明亮的夜色裡,李雪梅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毛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哎呀,你……你記得,記得我,我毛子啊。”毛子一聽高興的又趕緊往前走了兩步。
李雪梅已經能明顯的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她不由地用手揉了揉鼻翼。
如今她已經確定對方是熟人了,這害怕的心理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李雪梅柔聲的對他說道,上前就要去扶他,“以後彆喝那多酒了,你看你今天都喝醉了……”
毛子胳膊這麼一掄,打掉了李雪梅的手。
“誰,誰說我,我醉了?”毛子眯著眼睛看著李雪梅,“你,你也說我醉了?我,我跟你說,我可沒,沒醉。”
李雪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是了解毛子的,他雖然人不靠譜,但滴酒不沾,但今天,他卻喝了個酩酊大醉,跟以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行,你沒醉,沒醉的話就趕緊回去吧。”李雪梅歎了一口氣,賭氣地回了他一句,轉身就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便聽到後麵傳來一聲沉悶的“撲通”聲。
她趕緊回頭一看,原來是毛子看到她要走,一著急追上來,卻不小心摔倒在地。
李雪梅一瞅,心裡一軟,趕緊上前去扶他。
“你說你這人,真是的,”李雪梅不由抱怨起來,“不會喝酒乾嘛還喝這麼多啊?你不要命了。”
這時,毛子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使勁兒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拽。
“雪,雪梅,我心裡,心裡放不下你啊,”說著又抽抽搭搭起來,“你,你不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