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魚?”李春梅的眼睛不由一亮。
講真她還沒抓過魚呢,她不過是看到彆人在水渠裡抓過,尤其那個泥鰍,滑不溜秋的,很難抓的。
“對,抓魚。”趙勇亮看她驚喜的樣子,不由笑起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類似漁網的東西來。
“你自己做的?”李春梅更加好奇起來,“我以為你要徒手抓呢,那可不真不好抓。”
“所以嘛,就得用這個。”趙勇亮揚了揚他手中的漁網,勢在必得的模樣。
“太好了,”李春梅高興的跳起來,“把他們叫上一起去吧?”
“不用,”趙勇亮忙製止,解釋道,“人多吵的很,魚都跑了。”
“哦哦,也是。”李春梅恍然大悟。
“所以,你也彆去了,跟他們一起玩吧,我一會兒就回來了,等會兒咱們就可以做烤魚吃了。”
說完,拔腿就往旁邊一塊棉花地的田埂上走去。
李春梅衝他背影做了個鬼臉,回頭瞅了一下正玩的不亦樂乎的文靜她們,一低頭,躡手躡腳地尾隨而去。
直到走到棉花地頭,趙勇亮才停下了腳步。
他往地下望了望,思忖了片刻,便把鞋子脫了,下了渠溝。
李春梅一瞅,便貓著腰,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這是一條澆莊稼地的主水道,幾乎清澈見底的水裡麵已經長滿了蘆葦,肉眼可以看到很多的田螺吸附在它的根部。
這些天天被水滋養的蘆葦確實長勢喜人,比她家屋後那些隻靠天吃飯的蘆葦可是漂亮多了。
對了,還有好多毛拉菖蒲,個個長的鬱鬱蔥蔥,褐黃色的長長的果實,像戴著一頂頂的棉帽子,看著著實可愛。
李春梅看到了他在蘆葦叢裡晃動的身影,本想叫他一聲,想著抓魚是需要安靜的,便又住了嘴。
她探了半個身子過去,隨手揪了幾根毛拉來,一屁股坐在了渠溝邊上安靜的等著趙勇亮。
四下靜謐的如夜晚的味道,李春梅把毛拉放在鼻子底下,閉著眼睛愜意地聞著它特有的清香。
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吃,但她從來是沒有嘗過的。
她隻知道這個東西用手掰開後,會像炸開的毛似的,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鑽出來,如果這時來一陣風的話,那便像蒲公英一樣了,飛的到處都是。
她貌似也聽說過,這個毛拉曬乾後,是可以拿來止血用的。但也沒見過有人用過。
等了約摸十來分鐘的李春梅漸漸覺得無聊起來。
她站起身來,伸著腦袋往蘆葦叢裡瞅了瞅,卻發現趙勇亮不見了蹤影。
她不由“咦”了一聲,抬頭看著四下無人,心裡又有些害怕起來。
“呀,不會他從彆處走了吧?”李春梅心裡不由一驚,但看到放在渠溝邊上的鞋子,她心裡又平靜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起來,之前還能聽到他在裡麵窸窸窣窣的,這會兒安靜的卻讓人有些發慌。
她忍不住夾著嗓子輕輕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很小心翼翼的那種,也是怕萬一他在抓魚,自己要是太過於聒噪,豈不是壞了他的大事。
這時,一陣風兒吹來,蘆葦像倒伏的波浪在眼前蕩漾開來,倒也讓人浮想聯翩起來。
擱在往常,李春梅可能會像個詩人似的好好的品味著此時“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