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峰峰主一擊傷了強敵,圍觀的歧山百姓雷鳴歡動。
但隻有在場的一眾高手才看得出這其中真正的凶險。
‘曹決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卻隻傷了那老怪物一點皮毛,這麼下去恐怕要出事。’陸神前凝眉沉思,悄悄遣來隨從,耳語了幾句,那隨從應了,連忙飛奔而去。
楊刑九臉上傷口淌血,一襲平鶴城買的黑色布袍也被撕碎多處,甚是狼狽。
見眼前這年輕人如此拚命,楊刑九耐心徹底被消磨殆儘,不顧臉上鮮血,不待曹決與其對峙喘氣,重又飛身而出。隻是這次出擊,體內氣息再度變換,生出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第四種勁力——囚坤勁。
除了在場高手外,場上的曹決也覺出了不對勁。
‘這刑九罰一到底有多少壓箱底的功夫?’心中疑惑間,手上可來不及等待,想到楊刑九要將歧山趕儘殺絕的絕烈誓言,曹決決定不再保留,準備傾儘全力與這魔頭拚上一拚。
楊刑九此時囚坤勁加身,如同泱泱大澤,體內真氣四溢流淌飄散,似那寒冬暴雪層層疊疊,曹決一舉一動乃至內息流動皆逃不出楊刑九的探知。
無鍛雙刀再次飛至,曹決傾儘全力打算故技重施,再拚一把,爭取尋得機會再傷楊刑九。
二人重又糾纏在一起,但無論曹決多快,楊刑九都能從容應對,仿佛師傅在打徒弟一般。
曹決越鬥越煩躁,此時內力已經催動到極致,出刀達到了自己從未達到過的速度。漫天刀光穿過那熾烈日光,閃得眾人眯起了眼。
但楊刑九四勁加身,從容不迫,刀鋒及身,總能輕鬆閃過。
又鬥了十餘招,曹決內息逐漸出現頹勢,無鍛刀本已許久未曾用過雙刀之勢,更彆說全力催動連鬥如此之久。
曹決氣息稍一遲滯,攻勢略微一緩,便被楊刑九揪住空隙一陣反打。剛還為曹決歡呼的歧山百姓此時麵色凝重,膽小的已經不敢再看,場上那黑袍男子此時如同一道狂傲煞氣,逐漸將那刀光遮住,直至徹底吞噬。。。
一聲脆響,無鍛刀被楊刑九一掌正中刀身,那子母刀斷裂飛出,直奔人群激射而出。
眼見斷刃便要傷了旁人,宇文虛中踏步一躍,縱到人群麵前,一把接住了那斷刃,一旁百姓見這陌生人出手相救,紛紛目露感激。眾人轉開目光再看向承月台上,卻見曹決已然仰麵倒地不起,胸口起伏微弱,一雙掌印清晰地印在上麵。
宇文虛中見曹決重傷倒地,於心不忍,連忙飛身入場,將其扶起,為其推送內力護住心脈。
此時陸神前也回過了神來,原本打算再讓曹決堅持一會,指望曹決被楊刑九多傷幾處,激起在場歧山人的憤怒,好光明正大報複宇文虛中一行人,但沒想到楊刑九竟然如此狠辣,竟將曹決傷至如此。
“楊先生頻出死手,想必是不想談了?”陳回見白峰峰主也被重傷,登時麵色鐵青又道“楊先生先廢了我武功,又重傷曹決,我看你根本不想找女兒,隻是想發泄心中獸欲吧?”
在場眾人被陳回一言激起憤怒,眼見便要群起而攻之。
正在這時,人群頭頂之上又飛來二人,那二人落定於承月台之上剛一站定,周遭歧山人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隻見來人一男一女,那女人身材高挑,一雙美目清澈明決,身著金褐色華服,頭戴白玉淩雲簪,看起來乾練異常。身旁一位年輕男子,一身灰袍,臉上戴著個冷臉麵具,看不清容貌,一把寶劍懸於腰間,並無劍鞘,隨著身形起落搖搖晃晃,甚是奇怪。
“聶峰主,你再不來,曹兄弟可要被人斃了。”陸神前語氣冰冷道。
聶端沒有搭理陸神前而是徑直走向為曹決輸送內力的宇文虛中,躬身一禮道“多謝先生救我曹兄弟,接下來便交給我吧。”
宇文虛中聞言連忙收功道“不敢不敢,聶峰主多見諒,那邊的楊兄思女心切,剛才與曹決打鬥,激起了癲狂之疾,出手重了,我臨時救護,理所應當,理所應當。”宇文虛中自覺理虧,尷尬笑道。
聶端不再多言,微微頷首一笑,便坐地為曹決療起傷來。
不消多時,聶端收功斂氣,差來歧山護衛道“速速將曹峰主送到盛金醫館去。”幾位身旁護衛聞言,連忙小心翼翼地攙起曹決放到了木架上抬走了。
“這位便是楊先生吧?你已重傷了了我白峰峰主,在場眾人皆看在眼裡,不論你女兒是否在我歧山,今天這事恐怕沒這麼好辦了。”
聶端送走了曹決,起身直盯著楊刑九,目露寒光又道“早就耳聞楊先生出手狠辣,行事無常,更是時時癲狂,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楊先生接下來想要做什麼?挨個殺了我們歧山每一個人嗎?”
楊刑九此時立於原地,閉目養神,淡淡道“交出我女兒,否則便出手吧。”
聶端聞言,一股青氣略過眉間,未及說話,宇文虛中忙道“聶峰主且慢!這尋女之事無論是真是假,但楊老哥確實已經尋了十幾年毫無頭緒,如今突然得到如此詳儘的線索指向歧山,來尋一尋也是有情可原。咱們可否不再爭鬥,坐下來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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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曹決經脈被他重創,肋骨斷了三根,要不是命硬,現在恐怕連人帶刀碎成齏粉。”其餘四個峰主中,聶端最看重曹決,本想給他曆練機會,讓他積累聲望人氣,自己遲一些再來,誰曾想楊刑九這般狠毒,直接便下了死手,險些一掌帶走了曹決。聶端越想越氣,惱怒道。
“聶峰主消消氣,曹兄弟確實膽色過人,本領也算高強,與親人同族的關係在下也是看在眼裡。但明知楊刑九來討要女兒,身為歧山主人卻遲遲不到,不知聶峰主打的什麼算盤?難不成是有比部下小命更重要的事不成?”宇文虛中一臉和氣道。
“你!”聶端被他點破了心事,登時怒上心頭。
“聶峰主,就算峰主真有彆的事耽擱了,這場上還有陸神前陸大哥,怎得自己朋友要被人擊斃了,陸大哥也不出手相救?”宇文虛中不慌不忙又道。
“哼!我東川人從不以多勝少!”陸神前見他竟也看穿了自己心事,同樣惱怒道。
“嘿嘿,陸大哥不要生氣,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當年東川聖樹之下,在下可清清楚楚記得你們三位聖樹守聯手攻我的樣子,那時候我可沒見到有什麼對以多勝少的顧慮。”宇文虛中道。
“哦?閣下竟是擎穹劍宇文先生?嗬嗬,我歧山何德何能,今日竟同時見到了兩位絕頂高手。”聶端皮笑肉不笑道。
“那些名號毫無意義,如今楊先生隻想找回自己的女兒,歧山隻憑一句沒有,這事恐難解決。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商討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法子可好?”宇文虛中一臉陽光笑容道。
聶端聞言,低頭若有所思,看了看立於一旁,臉上血跡已經凝結的楊刑九,又想了想身負重傷的曹決,似乎陷入了猶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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