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臭小子體內,也有一股真氣,和你說的似乎有些相像。”楊刑九眉頭微皺道。
“哦?我來看看。”宇文虛中連忙又伸手探了探正信的脈象,隻覺確有一道真氣緩緩流轉,雖與左逢忱丹田之中那道差不多,但正信這道卻多了一絲陽熱,氣機更勝了許多。
“老楊,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記得這個小子好像和你是一起的?你教過他功夫?”
“並沒有。我與這臭小子萍水相逢,當時為了尋星兒,又中了陳回的奸計,這才連他一並抓了。他除了吹牛逃跑,什麼也不會。”楊刑九與正信雖然沒什麼關係,但二人自無風小築開始便機緣巧合共行,一路上打打罵罵倒也忍不住稍加關心。
二人正聊著,突聞正信輕聲呻吟,眼皮之下一陣轉動。宇文虛中連忙順勢渡入真氣,正信果然睜眼醒轉。
這一睜眼,第一個便看到了宇文虛中後麵站著的那黑袍人。
“我這是入了地府嘛?為何死了也要叫你這麼盯著我?”
“傻小子,你沒死,你好好的活著呢。”宇文虛中笑道。
“你是。。。逢忱的師傅?”
“正是!想不到過了這麼久,你竟還記得?”
“正信,老莫不是已經死了嗎,逢忱為何還有師傅?”一旁的驚二摸不著頭腦問道。
此時真氣入體,正信隻覺精神一振,身體雖然虛弱,但神識卻清明起來。。
“其他人呢?”
“不用擔心,你們現在都在杜城太守府,都活了下來。”宇文虛中笑道。
“太好了。。我以為我死定了。。。”正信聽罷,忽然一臉狂喜又道“楊先生,你雖然天天欺負我,打我罵我折磨我,但我正信今日便以德報怨,片刻之後恐怕你便要五體投地,尊稱我一聲正信大兄弟。”
楊刑九聞言麵色一沉道“混小子,睜開眼便要討死嘛?說罷勾了勾手指,作勢便要出手教訓。”
“彆彆彆,你那禁製可彆再來了。。。”正信想起那日被楊刑九折磨的感覺,哭笑不得,撐起身子靠在床邊又道“楊先生,我正信今日鄭重其事地告訴你,你苦尋多年的寶貝女兒,被我尋到了,此時她應該就在這太守府中。”
此言一出,楊刑九登時麵色大變,一道煞氣洶湧而出,一旁的驚二下意識起身擋在正信身前,堅成引催動,全力警戒。
正信被這突如其來的澎湃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忙揮揮手道“我沒騙你,驚二,快帶楊先生去找星妹。宇文先生,還請一同前往。我怕楊老先生一會情緒激動把這太守府給拆了。”
見這病床之上的少年一臉認真,楊刑九氣息稍斂,陰著臉道“小子,你若騙我,我必殺你。”
驚二看了看眾人,隻得起身帶路,敲了敲對麵的房門道“楊姑娘,正信讓我帶你爹見你。”
隻聽那門後原本細語聲聲,此刻突然止住,一陣腳步聲過後,楊執星一把拉開大門,赫然站在了楊刑九麵前!
一片寂靜。
時隔十幾年,父女兩人天各一邊,此時相見,卻一眼認出了對方。
“爹爹!!”
楊執星淚如雨下,一把撲到楊刑九懷裡,嚎啕大哭。
兒時記憶中那張曾充滿抱負的臉,如今竟已變得如此滄桑悲涼;曾經那滿腹經綸的禦庭監次席,如今卻成為了人見人怕的黑衣殺神。
楊刑九一句話也說不出,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兒,任由那淚水浸透衣襟。默默抬著頭,眼角趟下熱淚。女皇祝昱和火劫麵麵相覷,為這眼前一幕錯愕不已。
“星兒。。。爹爹找你找得好辛苦。。。”楊刑九此時如同冰山消融,一團溫暖氣息四散而出。
“女兒被關在紅潮死界,日日思念爹爹,思念娘親,思念家裡每一個人,每一寸土地。。。”念及童年往事,楊執星泣不成聲,生怕這是一場夢境,緊緊地抓住爹爹的衣袍,不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