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道,但穀梁初已經把持朝政多年,朕登基之後又過了五年,卻道是穀梁初早已與西彆國斷了關係,莫非他要和西彆合作圖謀我北府?”
“正仁君有所不知,這些年來,我西彆國官場腐朽不堪,市井間更是亂象疊生,昔日西彆帝國早已入了暮年。國內為了重振朝綱便分裂成了兩派,其中一派主張大力整治腐朽官員,並與南洛修好。另一派便是穀梁初背後勢力,主張先滅東川,再圖南洛的方針。我許家雖然被踢出官場多年,但並未自此沉淪,而是勵精圖治,尋求於暗處助我西彆重振雄風。但近年來,我許家卻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跡,依次一個一個靜靜暗查,竟發現了多年前的叛徒穀梁初並未與西彆官場斬斷聯係。”
“哦?這便有意思了,朕隻覺得穀梁初想尋機圖謀我北府社稷,卻沒想過他與西彆國還有聯係。畢竟那穀梁老賊已在我北府待了這麼多年。”
“依據我許家多年暗查的判斷,穀梁初自始至終便沒與西彆斷過聯係,他當年在北府官場一路高歌猛進,背後便是與背後勢力的支持有直接關係。”
“嗯。。這段曆史朕倒是反複看了很多次。當年穀梁初帶著西彆鎮扼圖前來暗訪先皇,更是一舉抓出了百餘名西彆暗樁,將西彆諜報網絡連根拔起,這才換得先皇恩寵,連升九級,成為當朝紅人。隻是照許姑娘如此說法,莫非那鎮扼圖與西彆諜報網都是為了讓穀梁初上位?”
“正是!原本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我許家確有舊部下隸屬軍部,那鎮扼圖經我反複確認,竟是真的。而那西彆暗樁,更是個個屬實。上到朝堂官員,下到商界販戶,整個諜報網絡蕩然無存。”
“如此說法。。他們為了送穀梁初登上我北府高位竟連自己布防圖和諜報網都不要了嗎?”
“家父在世之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隻可惜前年西彆鬨了一場瘟疫,家父不幸染病去世了。”許白麵露悲色道。
“哎。。。天災難躲,許老先生與先皇有恩,想不到也已仙逝,許姑娘節哀。”
“西彆國力日漸衰弱,蕩除朝毒勢在必行。但那勢力勢大,許家又被逼走,如今西彆朝廷隻剩下六王李賢,八王李炬,以及督察院禦史屠大人還在苦苦支撐。丞相丁簡得了那勢力誠邀,連年排除異己,結黨營私,如今聖上連年臥於病榻,丁簡隱隱有徹底霸占朝綱的勢頭。家父臨終之前曾與我長談,叫我想辦法密會北府南宮氏,力圖尋求互助,共同對抗兩國朝敵。如今家父已去,我作為許家家主,自當踐行家父遺願。此次終於得見正仁君,還望正仁君多多考量。”
“屠大人的賢名朕也有所耳聞,不知現下二位王爺與屠大人所處境地具體如何?”正仁君眉頭緊鎖道。
“六王李賢深得聖上寵愛,如今聖上雖然久病不起,但激進派也不敢妄動。隻是如今屠大人卻不太好過,丁簡手下爪牙每隔幾日便要上本參奏,要不是二位王爺明裡暗裡保護,恐怕屠大人早就落得我許家的下場。”
“看來西彆國遲早也要落到我北府一般的境地,淪為朝毒的工具。”正仁君輕歎一聲道。
“本次前來北府,我等自是有備而來,如何對付朝毒,許家也有一些方向。”
“哦?許姑娘請講。”
“穀梁初與激進派暗中合作了這麼些年,不惜代價控製北府,便是因為北府有兩大優勢。”
“許姑娘是指軍力和礦產?”
“正是,如若想要靠征伐圖謀天下,貴國鐵騎及那廣闊的土地必不可少。況且北府曆來人丁最少,除了軍事實力以外,經濟與農商業並不甚發達。小女可能出言冒犯,還請正仁君不要見怪。”
“無妨,北府曆來居於苦寒之地,先皇一手創建了如今的軍隊已實屬不易。北府地廣人稀,礦藏物資雖然豐富,但是開采不易,許姑娘所言並無冒犯,接著說吧。”
“我西彆國雖然曾經國力強盛,但地理位置偏遠,且風沙甚大,若非曆代先皇勵精圖治,萬難崛起。激進派主張奪取,如今穀梁初勢力越來越大,更是一舉滅了東川。但正仁君應該也有所察覺,雖然滅了東川,但北府同樣元氣大傷,那成片的東川土地也並沒有獲得過一刻喘息。徭役賦稅沉重,顯是竭澤而漁的的路子。”
“朕登基不久,雖沒親眼見過那片土地,也沒見過那些慘狀,但楚卿卻也與朕講過幾次。想不到我北府如今竟落到了天下流毒的境地。”
“近年來穀梁初又開始老套路,緩緩推進邊境,如今已經抵達了南洛。雖然並未有大規模興兵舉動,但想必正仁君也有所察覺,無論是軍隊調度,還是國庫動向,都悄悄在往南洛彙集。北府國元氣並未回複,穀梁初此時如此調動,恐怕想用北府作為最後一擊,一舉與南洛拚個兩敗俱傷,好發動激進派的奪取大計。”
“實不相瞞,楚卿近年來明察暗訪,確是搜羅了不少證據。但如今朝廷之上儘是穀梁初的人,朕要想重新執掌大權,恐怕還要多做籌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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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麵見正仁君,便是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哦?許姑娘快快道來。”
“穀梁初雖然明裡控製了北府朝政,但真正倚靠的便是手下那些高手。三垣七宿四胄,再加上那四胄屬下的親兵。文武百官縱是有心報國,恐怕也沒能力抗衡那絕對的武力。”
“正是,楚卿雖然是朕的人,但那天市老鬼還有那麵不掛笑的商昭玄都不好對付。七宿還好,但那四胄卻更難對付。”
“四胄神出鬼沒甚少拋頭露麵,便是我家族眼線眾多,也是所知甚少,不知正仁君可否介紹一二?”一旁久未開口的梁卓問道。
“四胄乃是穀梁初親自培養的親兵,共分天,極,炎,澤四胄。天胄首領倪傲本是我北府前朝舊將,因為犯了軍規被先皇丟了天牢,穀梁老賊得勢之後將他放了出來。極胄首領江祿更是凶狠,本是北府有名的賞金傭兵,許是穀梁老賊用得久了,竟傳了他武功,收為麾下。澤胄首領燕汜水同樣是前朝舊將,昔日大將軍失蹤之後,軍中便是這燕汜水最為活躍,得到了穀梁老賊垂青。最後這炎胄首領李贏真是這四人中武功最高,能力最強的,也是唯一一個他國背景之人。”
“炎胄的名號倒是有所耳聞,記得當年東川滅國之後,便是這紅衣紅甲的炎胄軍屠城最多,也最暴虐。”許白皺了皺眉道。
“正是。李贏真原本是東川國人,據說他自幼家貧,他爹將他淨身送入宮裡當太監,但是他設法逃了出來。自此對東川國恨之入骨,也不知怎得被穀梁初收入門下,還傳了功夫。彼時攻破了恒木關,李贏真自是得到了報仇的機會,因此大行殺戮之事。這些年三垣壓陣,七宿為爪牙暗地裡鏟除異己,那四胄更是擁兵震懾朝綱。如若想鏟除穀梁朝毒,這些人避無可避,確要想辦法除掉。”
“正仁君既然有心為之,在下便想了一招鋌而走險的辦法,那便是與南洛結盟。”
“與南洛結盟有些難度,如今我北府軍的動向南洛不可能不知道,此時偷偷結盟,萬難得到信任。”
“既然他朝毒一派可以暗中勾結,我們蕩毒一派未嘗不能結盟。我許家便可當這穿針引線之人,隻要正仁君同意,便可修書一封,由我二人親自送到南洛聖宮去。我三國同仇敵愾,共蕩朝毒,未嘗不可。如若南洛女皇不同意,也能多少明白北府與西彆的其他聲音,終歸是好的。”
“如今北府這樣下去,隻有傾儘國力覆水難收一路,西彆南洛也是如此。許姑娘所言雖然難如登天,卻也未嘗不是一種辦法,與其各自為戰不如結為聯盟,互通有無。那便當如此吧。今日我出宮太久,再不回去怕引穀梁老鬼懷疑。朕便先回宮去了,明日我便叫楚卿將我親筆信送來,就有勞許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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