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敵人近前,柳勤弗用那鐵錘對著煉爐奮力一揮,隻聽鐺的一聲,那煉爐轟然倒塌,裡麵的煤炭裹著烈火飛散射出。
那些藥傀儡被這一下打了個正著,慌亂中撞到了一起。
柳勤弗瞅準機會,銀牙一咬,忍痛再聚神功,那鐵錘一下一個,專挑藥傀儡脊柱招呼。
幾輪下來,這五隻惡鬼一般的玩意紛紛倒地不起,成了‘廢人’。
危急暫除,但這幾下傾儘全力,柳勤弗再難支撐,隻覺肋骨斷裂更甚,之前的巨熊抓傷也紛紛崩裂,血流不止。
柳勤弗搖搖晃晃,扶著被撞碎的大門殘骸,剛一出屋門,卻見晁牙正站在不遠處,餘下的藥傀儡也早已圍在了鐵匠鋪門口。屋簷上,石階上,到處都是,毫無死角。
“少主人果然厲害!這麼個小屋裡,竟然一口氣滅了五隻藥傀儡。”
不知怎得,如此險境之中,見了晁牙那張笑臉,柳勤弗卻突然笑出了聲。
晁牙見狀麵色一冷“怎麼?少主人死到臨頭了,嚇瘋了?”
“晁牙,你應該知道,我爹座下這幾塊料,我最喜歡你了,你知道為什麼嘛?”柳勤弗疼得眉頭見汗,忍不住笑道。
“嗯??想套近乎?”
“不不不。。。我確實最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是他們幾個裡麵,最單純的那個。單純的那種蠢,沒有雜質的蠢。哈哈哈哈。”柳勤弗說的自己哈哈大笑,引得傷口疼痛,不由得又咳了一口血。
“你他娘的!死去吧!”晁牙生平最恨彆人說自己蠢,眼前這少年此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氣得晁牙雙眼翻紅,大吼一聲“不玩了!給這臭小子宰了!撕碎他!”
餘下的藥傀儡如臨大赦,紛紛四爪刨地,向這鐵匠鋪門口的少年猛撲上去。
危急關頭,柳勤弗暗自歎了口氣‘終究還要用上那老混蛋的本事嗎。’
一念及此,柳勤弗心中湧現了那一個個背得滾瓜爛熟的字句稽群倫之聚散,考二氣之降升;天地經緯,我皆化之;盈盈真氣,綿絕倍之;萬萬之數,一字法之!
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柳勤弗在那遠在西彆國的真言教總壇裡,默默修煉這門功夫,這門父親執意交給自己的,最邪門的功夫。
此下真氣流轉奔騰,仿佛一個巨大的旋渦,一呼一吸之間,那日月雙明勁如同見了老祖宗一般,老實地追隨左右。一股柔和至極的純冽真氣縈繞周身。
柳勤弗表麵上拒絕修習老爹的絕技空絕法門,但背地裡卻早已將那秘籍一字一句背得滾瓜爛熟,隻為臥薪嘗膽,有朝一日,能親手替自己的親娘報仇。
但此時生死一線,自己身負重傷,又要同時麵對這十幾隻藥傀儡,還有那狗皮膏藥一般的禍法師晁牙。柳勤弗逼不得已,隻得提前用出這撒手鐧。而眼前這些見證者,一個都不能活!
柳勤弗雙目圓睜,雖然隻修煉到竿影境界,但應對眼前的場麵,已然綽綽有餘。
那藥傀儡自四麵八方湧來,當前一頭滿嘴流涎,興許是啃噬活人太多,那一嘴牙齒已然崩碎了好幾顆,一股腥臭之氣撲麵而來。
柳勤弗此時全力運轉空絕法門,那至純真氣正無處宣泄,隨手舞動手中鐵錘,那鐵錘錘頭雖硬,但錘柄卻隻是平常的木頭,如今突然被柳勤弗如此巨力揮動,登時哢嚓一聲斷裂開來。
這一下柳勤弗也沒想到,那錘子沒揮出去的瞬間,藥傀儡已然到了近前,一口肩頸,一口小腿,咬了上來!
柳勤弗肩頭吃痛,慌亂中淩空撿起那跌落的錘頭,攥在手裡,一口氣對著麵前的藥傀儡猛力砸去。
可憐那藥傀儡終於咬到了人肉,還沒來得及撕扯,便覺自己身子一輕,緊跟著一股劇痛襲來,登時痛的鬆開了嘴。
這藥傀儡原本對這刀砍斧剁的傷勢毫無感知,隻是這一次,自己已然被人一擊轟裂了腰肢。
柳勤弗雖然偷著修煉了許久,但用在敵人身上,還是第一次。眼見這藥傀儡竟被自己攥著錘頭一擊打斷,柳勤弗心下也是吃驚不小。‘這老家夥的武功,竟如此厲害嗎?’
一念至此,柳勤弗顧不上肩頭疼痛,心中大喜。右手握著那錘頭,全力運轉空絕法門,那履霜步得了這至強真氣的催動,身法暴漲數倍。
禍法師晁牙見藥傀儡咬到了柳勤弗,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到了那‘人形錘頭’的猛力。隻數息之間,那撲上來的七隻藥傀儡,被柳勤弗一人一錘頭,挨個錘倒。
可憐這些藥傀儡,生前被人煉成了怪物,死後也沒能落得全屍。有的頭被敲碎,有的肢體斷裂,這七八具屍體此番落到地上,混雜著血肉和汙泥,竟分不清哪隻是哪隻。
柳勤弗神功雖強,但連日來這幅身軀連連受傷,得不到片刻的休息,現下連翻搏殺,隻覺頭暈目眩,眼中的晁牙竟有些模糊身影。
“臭小子,真君的神功你不是死也不練嗎?想不到今日竟逼得用出來了?”晁牙嘴上雖硬,心中早已翻雲倒海‘這臭小子竟能將空絕法門用到這種地步,當真是那真君的親兒子,今日若不全力宰了他,後患無窮。’
晁牙越想越急,決定出手便是全力,趁柳勤弗喘氣調息之際,自懷中掏出兩顆大藥丸,一把丟進了嘴裡,咀嚼咽下。
柳勤弗此時眼見晁牙行為,心中咯噔一下‘糟了。。這廝定要用那魂冶焦火丸了。。’雖然知道對方在乾什麼,但這數息之間,柳勤弗卻覺自己難動分毫。方才一鼓作氣滅殺了那七隻藥傀儡,自己本就空虛的身體更加虛弱了。
正想著,卻見晁牙吃了兩顆焦火丸還不夠,竟又掏出一把粗大的銀針,這些銀針泛著詭異光芒,比尋常郎中用的粗壯了十倍有餘。
‘絕穀亂神針!’柳勤弗恍惚之中見了那銀針,心下大駭。那玩意是慎法師淩山柳為晁牙特製的家夥,尋常人若要用了這針,輕則暴斃,重則喪失理智,成為血狂之人。而晁牙便是能用了這針卻不癲狂的少數派。但若將這針和方才那焦火丸一起用,便隻有一個原因,搏命。
隻見晁牙掏出那銀針,分刺周身流注八穴,那焦火丸的藥效迅猛,一個內服,一個外刺,這裡外相合之下,晁牙兩眼一翻,全身青筋暴起,喉頭中竟也生出了那藥傀儡一般的低吼,一股熱氣自全身蒸騰,肉眼可見。
這巨漢本就高猛無匹,此番用了這事件最凶烈的針藥,已然踏入鬼神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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