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執星見了盒中掉落之物,心中一陣狂喜,將那物件拿到燭光下定睛一看,隻見其中一本秘籍,上麵四個狂草大字——十方勝境。
另一本小冊,卻是一篇小文。
楊執星拿起那小冊,見那熟悉的蒼碩字跡,便是自己的老父親親筆所書,那小冊封麵上,同樣寫著四個草書小字——天地獨願。
楊執星不會武功,此番率先翻開那十方勝境,但覺書中語句晦澀難懂,雖能看懂穴位經脈,但行氣法門卻是不得要領。念及父親神功蓋世,楊執星深感敬畏,隻得暫時合上秘籍,拿起那《天地獨願》看了起來。
翻開那小冊,開頭便是一篇詞作
宗臣上祀望中洲,萬裡山河望海樓。
千秋興亡多憾事,愁上愁。
命如滔沙喚海流。
年少如墨青書歎,鬢如白鶴點點濁。
縱有天地正道以京垓,我獨懷。
惟願無邊黑宙攬星垣。
楊執星一字一句細細品讀,連番讀了十餘遍,已是淚如雨下。
這寥寥幾十字,道遍了楊刑九一生,自那身懷淩雲之誌的西彆棟梁,再到孽海尋女的無當殺星;當年苦求聖人之道未果,隻換來妻離子散。倒是孑然一身之時,卻變作了獨攬天道之日。
待得讀到那‘惟願無邊黑宙攬星垣。’楊執星淚如決堤,滿懷悲情無法自已,一股絕烈悲傷仿佛充滿了天地之間。心頭堵著的那塊巨石,此時被遺憾,追念,憐憫重重包圍,哀慟四散。
楊執星滿臉淚痕,仰望無邊星空,真叫是痛不欲生‘阿爹。。女兒想您。。’
不知過了多久,楊執星哭得累了,擦了擦眼淚,重新翻看那小冊,卻見詞作之後,竟還有兩篇曲譜,隻是那曲譜文字大小不一,粗細各不相同,便是字體也是錯綜複雜,胖瘦混雜,時而行,時而楷,似乎世間諸般字體一股腦都寫了進來一般。
楊執星照著曲譜輕輕哼唱,卻覺那曲不成調,根本無法演奏,一時間陷入沉思,不知出路何在。
‘阿爹。。您留下這些,到底是何意思呢?那十方勝境絕學,女兒定要親手教給信哥。但這怪曲。。。。。’此時已近四更天,楊執星將那秘籍小冊重新收回木盒,正覺困頓不已,加之悲傷過度,便要躺下休息。突覺小腹一陣猛烈刺痛,轉瞬間傳遍全身,化作衝天劇痛。
這一下始料未及,楊執星痛得失聲慘嚎一聲,暈了過去。
待得神識漸明,楊執星恍惚之中目不能視,隱約聽到屋中一片交談之聲,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麼。
“穀梁先生,執星這是?”宇文虛中問道。
“不太妙。。。也不知這丫頭做了什麼事,怎得體內玄極陰脈突然遭此大變?”穀梁奪眉頭緊鎖,兩根手指搭在楊執星脈門細細探知。
“大變?穀梁先生是何意?”宇文虛中又道。
“這世間本有三大絕死奇脈。穀梁初要的,便是星兒與正信那小子身上的,便道是玄極陰陽脈。普通人生下來,若是這種脈象,十有八九會暴斃,古來便有生不落地的說法,能活下來的甚是稀少。
而星兒便是那能活下來的稀有種,而那正信小子就更是奇葩,後天要了那玄陽龜的老命,竟也與那玄陽丹融為一體。這後天的玄極陽脈,恐怕天地間隻此一家。”
“可如今執星這樣子,看起來顯然比以往那玄極陰脈更加危重了。”宇文虛中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