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連串爆燃之聲,似乎火窟之中拉響了鞭炮一般。一陣煙霧散儘,卻見一道人影以劍拄著,跪在地上。
危急關頭,商昭玄催動劍訣,以那罡風對衝那爆燃,將殷束十牢牢護在身下。
但這無極火窟便是天下炎極之地,那爆燃烈火遠非尋常之物可比。
這一下以人力硬抗,商昭玄內力流轉過猛,一時間口吐鮮血,直直吐到了懷中的殷束十臉上。
所幸那洞中的毒氣為這爆燃驅散不少,一時間還沒重新聚攏。
殷束十頭一次聽到如此駭人的聲響,嚇得連連驚叫,此番被商昭玄一口吐在臉上,更是嚇得不輕。
商昭玄強行調戲一番,抖了抖衣袖,將殷束十臉上的血跡擦了擦“丫頭。。此地凶險萬分,現在想跑,還來得及。你本是天傀儡之身,這浴火螺你拿不到,太師也不會責罰你。”
殷束十定了定神,從商昭玄懷中站起了身,但見眼前這不太熟悉的陌生女子背後,衣衫被燒破了多處,透出下麵焦臭的皮膚。方才那一陣,換做旁人,定要粉身碎骨。
“你。。。你受傷了。。。”殷束十驚道。
“不礙事。。太師與我有知遇之恩,此番這浴火螺,我定要得到。。咳。。。你年紀還小,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商昭玄麵色頹敗,幾句話之間,那未名毒氣重又圍攏上來。
殷束十抖了抖頭發上的灰塵,定聲道“爺爺說,這東西對他很重要,束十不走,束十要替爺爺將那海螺爺爺請出去。”
說罷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去。
商昭玄苦笑一番,強提真氣,緊跟而上。
二人一個舞劍,一個緊隨其後,寸步不離。又走了半刻,那火窟終於臨近終點,隻是這段路,如墜地獄。
這火窟儘頭,四下岩洞寸寸燒灼融化,陣陣熱浪滔天,方才那些未名毒氣雖已不見蹤影,但這絕熱炎獄,卻足以要人性命。
殷束十搖搖晃晃,護體真氣已然消散殆儘,衣角寸寸冒煙,似乎下一刻便要燃燒起來。
商昭玄也已是強弩之末,這一路輾轉,又被那爆燃險些要了性命,如今純靠一口真氣,抵擋那襲來的熱獄。
“那。。。那個就是。。螺爺爺嗎?”
恍惚之中,殷束十抬手指了指前方。
商昭玄順著望過去,見那火窟儘頭的炎壁下,果然有個東西在緩緩爬動。
二人不由得心中一喜,殷束十挺起身子便要衝過去,卻覺腳下一軟,經脈之中仿佛耗儘了最後一絲真氣一般,跪倒在地。
四下焦熱炎氣登時洶湧襲來!
沒了真氣護體,隻一息之間,殷束十周身便燃起了火苗子,便是那額頭的黑發,也猛然著了起來。
一道人影閃過,商昭玄將這女童抱入懷中,以護體真氣滅了那身上的火苗,低頭再看懷中人——殷束十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此下置身這中洲火極,商昭玄隻覺壓力如山,便是自己的護體真氣也已搖搖欲墜。周遭凶猛的焦熱炎氣,隱隱已有破體而入之勢。
絕境之中,商昭玄不知哪來的力氣。懷中抱著這陌生女童,便覺一股無根之力自周身百竅湧出,忍不住暴喝一聲。
璟崩劍早已被這炎獄烘烤得閃閃發光,被這商昭玄再次舞動,竟舞出了一絲清風。
火窟儘頭,融熱之中,焦風四起,燼光蒙蒙。
這女子一手懷抱幼女,一手舞動利劍,若是周遭有人,定要忍不住提筆記錄這神性場麵。
不論是那引火興族的燧人氏,還是那南夏火正祝融,恐也未曾入過這等炎極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