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戈壁,沙風四起。今日的宗巴部族靜悄悄地,平日裡往來商隊應是熙熙攘攘,但這當口卻是孤風寂寥。
自從李懷叛變,皇帝被軟禁,宗巴部族的生意一落千丈。得罪了四王爺,大批商人寧可斷臂自保,也不敢再和這西彆第一部族再有來往。如今臨近寒冬,這往日商路樞紐更是落魄得緊。
“報!”一名衛兵來了族長大帳通報。“族長,城外來了一隊人馬,說是從南洛國來的,指名道姓要見族長您。”
“哦?南洛來的?”大帳正位上,一中年壯漢喜上眉梢,興奮道“速速請進來!這是貴客!”
不多時,城中一片嘈雜,一行人馬風塵仆仆入了城。
大帳撩開門,便是一仙姿少年一馬當先。
“你是?”思勤已然繼承了族長的位子,眼前這少年卻是沒見過。
“族長大哥好,我是左逢忱的兄長,嘿嘿。聽我二弟說,那日若不是思勤大哥,恐怕他已經不在人世啦!”
來人便是正信,話沒說完,身後一眾人陸陸續續進了大帳。
思勤一見故人,心中甚是歡喜。
“可把我等苦了!各位速速歇歇。來人,看茶!上點吃喝先。”
自從南洛與女皇一彆,眾人長途跋涉半月有餘,總算提前趕到了西彆,宇文虛中見了故人也甚是歡心,喝了口茶道“思勤兄弟,想不到你已經當上族長啦?老族長近來可好?”
“家父身體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最近皇宮的情況不妙,他老人家日日焦慮,哎”
思勤一臉愁色道。
“這次我等前來,就是為了解決這西彆宮變的事。不知岐山那幾位是否已經到了?”宇文虛中問。
“到了到了,那幾位到得早,已經恭候各位多日了。倒是那黑峰主趙恤,卻是我西彆國的老傳說啦,我們兄弟倆聊得挺好哈哈。”
眾人寒暄了幾句,思勤差人將岐山峰主們也請了過來。
白峰主曹決推著陸神前的小車,一旁跟著黑峰主趙恤和聶端。
眼見老熟人,宇文虛中登時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
“老陸,你說你這身子這麼不方便,這麼大老遠的,我尋思你不會來了。嘿嘿。”
見這討厭鬼湊了過來,陸神前一臉嫌棄“這麼大個人了,一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快點,我要見皇子殿下。”
“哎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逢忱!快,來見你陸叔叔,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叔叔!”
宇文虛中一招呼,一旁的左逢忱立刻起身,來到陸神前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磕起了頭。
陸神前見了眼前這個俊秀少年,兩眼一紅,兩行熱淚湧了出來。
“好小子想不到殿下竟然長這麼大了到底是我陸家的孩子”
頭一次見自己親叔叔,也是這世上最後一位血親,左逢忱做了一路的心理準備,此時淚堤卻不爭氣地決了口。
叔侄二人一時間抱頭痛哭。
“叔叔逢忱原本以為這世上一個血親都沒有了。直到師父告訴我您的存在。”
“乖孩子,看到你好好地站在這,又和宇文虛中那家夥學了本事,叔叔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等著見你啦!”
“嘿我說老陸,什麼叫那家夥?老子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再加上我乖徒弟悟性極好,他現在可是自創了武功,你說不定都打不過他咯,到時候你可彆又因為打不過彆人生悶氣。”宇文虛中嘿笑道。
“混賬話,我東川皇子本事好,那是天大的好事,我生什麼氣?殿下如若不嫌棄,叔叔我願將我的本領也傳授與你。反正我這身子,當年讓你師父重創,難回巔峰了。”陸神前念起往事,雖然有些失落,但眼前年少有為的皇子卻又燃起了他的鬥誌。
沒等左逢忱答話,宇文虛中正色道“乖徒弟,彆的不說,老陸那遊子劍意可是你們東川國的頂尖劍術哦。當年為師也險些吃了虧。你要是學了那玩意,恐怕為師對上你也要掂量掂量嘍。可惜那故人鋒現在恐怕老陸也用不利落,要不你都學了那可就更厲害啦。”
這番話倒是說到了陸神前心坎裡,當下麵色見緩道“殿下隻要願意,那定然是傾囊相授,有老夫的本事,他日對上仇敵,也多幾分勝算。”
兩位東川王室相認完畢,眾人這才談起了正事。
“此次家父托我密信南洛皇帝,便是求助。如今皇宮裡的探子來報,皇帝已經被徹底軟禁,李懷那廝雖然沒有謀逆篡位,但大權已然落到了他手裡。若非我們這些老部族壓著,早就露出了牙齒。隻是最近幾日,聽聞那真言教來了貴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有大動作。”
思勤麵色凝重又道“萬幸各位能人義士前來助陣,我等也算有了王牌可以打一打。”
“這次我等不遠千裡趕來,有兩件事,其一便是幫助西彆的朋友穩住朝綱,爭取救出皇帝陛下。這其二,便是有個叫殷束十的小女孩,這女孩當是真言教的高級傀儡,被穀梁老賊丟棄在了南洛,如今那藥毒發作越來越甚,我等也隻能帶她一起來西彆碰碰運氣。”宇文虛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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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真言教藥毒凶猛,照你這麼說,這娃娃當也是被用了高級藥毒。”思勤想了想,眼中一亮又道“逢忱兄弟,你們這事來得巧了。掌燈大師正好就在我部族之中,這女娃的病,興許給他看看能有辦法。”
“多謝思勤大哥。我等也是這個意思,畢竟這次龍潭虎穴,原本帶著這女娃有些危險,但把她留在南洛也不是個辦法。如若思勤大哥和掌燈大師能幫忙,那自然是最好。這次我等前來,特意帶來了見周國的神醫五倍子先生。隻是先生這幾天水土不服病倒了,方才我們先將他安頓好,暫未帶來見過思勤大哥。”
“哦?五倍子?那傳說中的神醫我倒是從見周商人嘴裡聽過,高低是你小子有辦法,這種人物都讓你請到了?好說,五倍子先生和那女娃,就都暫且安排在我這裡診治便可。”
心中有了著落,眾人正式開始商討本次西彆之行的大事。
“這次穀梁老賊來,當是為了這黃金苔蘚。至於他和柳凝空有什麼勾當,我得探子也沒有探聽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廝定然要先去奪那苔蘚。因此在下合計,不如先從這黃金苔蘚開始。隻要能阻攔穀梁初奪這中洲五鎮,便能破壞他和柳凝空的聯手。”思勤道。
“嗯穀梁老賊已經得了三鎮,確是應該攔他一攔。隻是不知這黃金苔蘚,思勤老兄可有門道。”
沒等思勤答話,一旁的趙恤道“這黃金苔蘚,在我們西彆國,叫做木靈真蘚。曆來都是西彆聖物。隻是這次穀梁老賊想要奪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對呀我聽說趙恤兄弟就是西彆國人,看來你對這玩意有點了解?”宇文虛中道。
“木靈真蘚並不神秘,隻是在西彆國,唯有皇帝親至才能得到,隻因那玩意有蘇哈族的高手守護,隻認皇帝本人。”趙恤道。
“這麼說如今皇帝被人軟禁,靠尋常手段,穀梁老賊也得不到了?”一旁的正信問道。
“大哥,雖然皇帝被軟禁,但穀梁初也可以帶著他直接去尋那部族奪藥的。”左逢忱道。
“左老弟,話雖如此,但據我所知,那蘇哈部族能以一己之力看守這聖物,可不是一般人能輕易瞞過去的。往日隻有皇帝本人才能步行進入聖地,彆說穀梁初,就是皇後或者護衛都休想跟著進去。”趙恤道。
“那若要穀梁初硬闖呢?”正信道。
“這個我來解答吧。”思勤又道“蘇哈族既然敢這麼做,便有這麼做的資本。整個南洛,蘇哈部族的毒術,當屬第一。族中為了守護那聖物,訓練了甚多死士。哪怕那真言教的淩山柳,也不敢妄言自己的毒術能勝過蘇哈高手。”
“所以我們便假設穀梁初不敢硬闖了?”宇文虛中若有所思,總感覺哪裡怪怪地。
倒是柳勤弗突然開了口“諸位,還有一種可能。”
思勤沒見過柳勤弗,此番投來詢問的眼神。
“哦,都忘了介紹了。這個是我和逢忱的結拜兄弟,姓柳名勤弗。”正信忙介紹。
沒等正信說完,柳勤弗接過話道“如若去搶那聖物的人,不怕毒呢?或者說,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