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奔哆嗦著抬起頭,看了一眼乾寶,又馬上轉移了視線,結結巴巴地說著我,我,這,藥方,方,已經,快,好,好,——
乾寶一看王奔這模樣,知道又要出問題,他兩步跨到王奔跟前,問又沒搞好?對嗎?
王奔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勉強地點點頭。
乾寶一把抓住王奔的肩膀,一用力,那衣衫的袖子呲的一聲被撕開了,露出了肩頭,但乾寶並不是撕的王奔的衣服,那肩膀上已經顯出幾根血印,王奔隻覺一陣鑽心的刺痛,大叫一聲——啊!
乾寶獰笑著,問再想想看,要錢,我可以再給你一大筆錢,要命,就把藥方子交給我,彆給我再磨蹭了。
王奔還想拖延一下,口裡說道方子給你,以後製藥這事,你還能找我嗎?
乾寶氣得眉毛都立了起來,大聲說嘿,你這個破醫官,竟然跟我講價錢,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說著,欺身上來,右手五指成爪,就向王奔的臉上襲來。
王奔捂住臉向後躲,一個不穩,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半空中,他大叫一聲救我,師祖救我!
說時遲,那時快,王奔身後的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氣團,托住了就要倒地的王奔。
乾寶向後退了半步,大吼一聲誰?誰在?出來。
清虛道長從後麵走了出來,手持桃木劍,劍上符紙飄動,目光如炬,緊盯著乾寶。
此時的乾寶,陰險一笑,道原來你給我設了套,人,果然是不可信。
乾寶此時雖然仍是麵色紅潤,但周身卻陰氣滾滾,剛才乍一看到符紙後退了幾步,又重新作勢,張牙舞爪地撲上來。
一時間,屋裡腐臭氣息彌漫,道士大喝一聲,揮劍斬去,桃木劍與鬼爪相交,迸出幽光。清虛道長一生收過無數鬼,此時哪容對方有還轉之機,他迅速從囊中掏出朱砂符,念念有詞後向乾寶擲去,符紙瞬間燃燒,化作火圈,將乾寶困在了中間。
清虛道長不停地掐訣,額上汗珠滾落,乾寶在火圈裡站定了,皮膚漸漸變色,但卻沒有被火傷著分毫,反而透過那火圈,對著王奔獰笑。
王奔哪裡見過這場麵,當即嚇得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而在這同時,乾寶抬起雙手,隻見火苗被引向他的手心,然後,他使勁地轉動著左右手,仿佛將熾熱的火焰要與體內的力量相融合,過了一會兒,那火圈竟然漸漸熄滅了。
清虛道長見勢頭不妙,立即揮舞桃木劍,強催法咒,欲要那火繼續,但乾寶已經慢慢地抬起手來,十指一用力,一陣強有力的能量從指間迸發而出,似一道無影之光,向著王奔射去。
刹那間,王奔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這是藍色之火,鬼界的殺火,清虛道長注意力隻得轉向王奔,而乾寶則縱身一躍,躲過那符紙,身形漸淡,最終消散。
清虛道長顧不上追趕乾寶,轉身撲向王奔,從懷中掏出收鬼的瓦盅,拔蓋念咒,將那藍火吸入盅裡。
幸好這藍火爆發之前,有清虛道長的火圈相抵,吸陽力的能量大減,得以保住王奔的一條命,但他的皮膚卻被大麵積灼傷,臉,手,腳,慘不忍睹,在地上翻滾著,大叫“痛啊,痛啊!”
清虛道長把躲在外麵的王奔娘子叫來,一起將王奔抬到臥室的床榻上,他娘子見自己男人的慘狀,已暈厥過去。
道長在王奔的藥架上翻來找去,看到了一些燒傷藥膏,便打開,一股腦兒地塗在燒傷處,然後,趕緊回道場找救兵去了。
可憐那王奔娘子,醒來後,耳邊隻聽得王奔的聲聲慘叫,想要照顧,卻不知從何下手,隻能在旁邊捶地痛哭不止。
這邊清虛道長回到圓夢道場後,便簡單地把事情告訴了虛羅和童先生,虛羅一聽,便讓童先生在家看住那些怪人,自己和清虛道長一起,帶上燒傷藥等,往王奔醫館而去。
看著徒弟王奔的慘狀,道士虛羅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仍然心中為之顫栗,這藍火能衝破捉鬼的火圈,也讓虛羅對鬼市街這幫異人有了更清醒的認識,目前,道場掌握的藥和怪人,根本不足以與異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