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隻惡鬼後,金街的陰霾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在街道上。貓姝看著地下的灰燼,默默地感謝著那些小飛蟻,然後,繼續朝著鬾園的方向走去。
貓姝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鐵門,踏入鬾園。
園內靜謐而又帶著幾分熟悉的氣息,上次自己在這兒治療貓噬之毒時,栽下的黃金香柳,看來長得不錯,都已經長麼了半人高,那些葉片綠中帶黃,色彩燦爛,特彆是它那股好聞的清香味,是貓姝喜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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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香氣往前,她快步走向那間熟悉的屋子,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麵傳來老洪頭的咳嗽聲。
推開門,屋內的景象讓她心中一酸。
暗暗的燈下,老洪頭正會在床邊,神色疲憊,手上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小心翼翼地遞給床上坐著的夜九。
看到貓姝進來,老洪頭微微一怔,然後說道咦?你怎麼來了?
老洪頭對米鎮發生的一切,洞若觀火,了如指掌,但南淩早就交代他勿管勿問,隻守好夜九,隻要不波及鬾園,千萬不要露麵和參與。
所以這些日子,他聽著米鎮方向傳來的爆炸聲,各種喊殺聲,看著火光映紅的天空,嗅著空氣中飄來的火藥味,他都忍著,況且,夜九的傷也需要靜養,他沒有把米鎮的情況告訴夜九,所以,自己也不能表現出絲毫慌張和擔憂。
但其實,他心底一直擔心著。米鎮,誰勝誰負?南淩,能不能把握戰局?貓姝會不會有危險?
所以,當他第一眼看到貓姝走進來,心裡一下子鬆快了,臉上洋溢起笑意。
你傻笑什麼?貓姝問道,她的眼睛轉向夜九。
夜九正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貓姝眼眶泛紅,快步走到床邊,滿心思念瞬間湧上心頭。她聲音哽咽著,對夜九說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夜九已經沒有了小時對貓姝的怨恨和害怕,他正在漸漸地感受到這個女人對自己的重要性,畢竟,自己是從她的身體裡出來的,雖然,他還是叫不出那一聲“母親”。
老洪頭放下手中的藥碗,看著兩人,歎了口氣唉,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今天,你倆都不要攔我,讓我說個透,行嗎?
貓姝和夜九都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老洪頭過去把貓姝讓到椅子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靠在軟墊上,一時間,屋內安靜下來。
老洪頭開始說以前我一直想,我們三個各自住在一個地方,順其自然就好,夜九呢,我沒有照顧好你的童年,讓你在山洞裡和石頭、森林一起長大,我對你的照顧隻是每日裡上山教你些功夫,讓藍兒陪著你。
老洪頭咳嗽了一聲,轉向貓姝,說至於你,中毒之後一直住在客棧,你哥照顧著你,我也隻是隔三差五地幫你帶些生鳥惡禽,或者幫你收拾那些被你吃掉的人的殘屍,這些,都是貓噬之毒的不得已。你滿心期望我能治好你的毒傷,沒想到需要這麼多年的等待,我讓你受了更多的苦。
說到這裡,老洪頭突然停住了,他的眼窩有些濕潤,低下頭不能再說話了。
夜九抬起手來,摸著老洪頭的肩膀,安慰說好吧,我今天就叫你一聲爸,其實我心裡早這麼想了,隻不過沒有張口罷了。
老洪頭抬起頭來,接過夜九的這個話題說是啊,我們心裡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這一切的發生也是由不得我們的,你也知道,靐婆告訴你的故事是真的,你是魔界大魔頭的女兒紅翹為報複我,臨死前讓貓姝中毒後發生的事了。所以,你也不要怪她。
說話間,老洪頭看了看貓姝,他知道貓姝和夜九之間一直沒有真正麵對麵地說過話。
貓姝一直看著夜九,聽到老洪頭這樣說,眼淚嘩嘩地就流了下來,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夜九強撐起身子,但又力不從心地坐回床上,他嘶啞著聲音說我也叫你一聲“母親”,沒什麼,我是誰的兒子不重要,是你生了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母親。
貓姝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抱住夜九,哇哇地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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