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她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們竟然如此霸道。
她雖然致力於收容周邊的小部落,建立一個強大的聯盟,但這都建立在自願的基礎上。
除了有錯在先的蚌部落,她從不曾逼迫任何一個部落。
至於那些技藝,算不得什麼,她本來就打算慢慢傳播出去,讓這個大陸上的部落人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可是小住?她一個薑部巫不在自己部落待著,去彆的部落住什麼?是質子還是軟禁?
“烏霽隊長,多謝你的好意。”薑寧的聲音堅定而有力,“薑部與陶部落相隔甚遠,便不麻煩了。”
烏霽的臉色在那一刻仿佛被烏雲籠罩,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他沒想到自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薑寧還敢如此堅決地拒絕他的提議。
他出現在這裡,可是代表陶部落,代表陶巫的,她怎麼敢?
屋外的雨勢愈發洶湧,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窗欞,發出陣陣急促的聲響。
烏霽深深地看了薑寧一眼,然後緩緩道:“不急,我聽說薑巫向來尊重各附屬部落的意願,不如先回去問問他們的想法再來答複我。畢竟,這是關乎整個薑部存亡的大事。”
“您說得是,我這就回去問問他們的打算。”
多說無益,薑寧再不廢話,敷衍地點了頭,帶著紅月走出了屋子。
對方的態度表現得這麼明顯,她也不想與對方在無謂的口舌之爭上繼續浪費時間。
兩人一路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直至經過學堂,裡麵的人已經散了,各部落巫都去處理自己的事情,隻有明月還留在那裡追問啟巫關於南邊的凶獸上的種種細節。
啟巫的講述在某一刻突然停頓,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眼神從明月的臉上移開,穿過雨幕和朦朧的視線,精準地鎖定了薑寧和紅月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種超越了尋常感知的敏銳,仿佛他能洞察到每一個細微的動靜,即便是在這樣的雨天,也無法遮蔽他的感知,薑寧便沒有這樣的能力。
明月察覺到啟巫的變化,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薑寧和明月靜靜地站在不遠處,仿佛兩尊被雨水洗禮過的雕像,顯得格外堅毅而沉穩。
雨珠順著他們身上的蛇皮衣邊緣不斷滑落,滴落在濕潤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等她再去看時,卻發現那兩人已經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啟巫的嘴角掛著一抹淡笑,眼神卻很冰冷。
他的視線早就隨著兩人的消失換了一個地方。
穿過大開的窗戶,能看見遠方那片被雨水模糊的天空。
在那裡,一些令人礙眼的白色身影不時閃過,但由於距離過遠且雨勢較大,隻能隱約看到那些模糊的身影在雲層間忽隱忽現。
來了啊……
來的好!
薑寧與紅月踏著濕潤的青石板路,穿過了雨幕的洗禮,回到了議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