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意思，魚部落這些年來，一直都派人在守著海眼？
守海眼的代價必定很大，要不然，炎也不會自信地用守海眼作為讓魚部落出手的交換條件。
薑寧跟紅月對視一眼，這世界比他們所知道的大太多了，秘密也多，在那些真正實力強大的部落麵前，他們就是井底之蛙，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
而如今，他們才剛剛從那不經意被揭起的縫隙中窺到其中一角隱秘。
炎苦笑一聲:“為魚部落守海眼十年，我雷蛛部落尚且還可能有族人存活，部落不至於就此滅亡。若是再在陶部落的安排下去堵雪窟，雷蛛部落就剩不下什麼人了。僅剩的那些普通人，也會淪為奴隸，被依附陶部落其他部落瓜分乾淨，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啟巫聽了這話眸光一閃，倒是多出幾分興致來:“哦？不是讓麻部落去嗎？”
炎搖頭道:“那樣凶險的地方，光憑我們這樣的實力怎麼夠？陶部落曆來都是安排我們幾個部落的戰士前去輪換，他們則躲在後麵撿現成的。”
“可我怎麼聽說，麻部落拒絕了陶部落的安排？他們不僅將陶部落的使者打了出去，現在除了日常狩獵，甚至不跟任何外部落人接觸？”
炎對於啟巫靈通的消息並不意外，他隻是遲疑地看了看旁邊的薑寧和紅月，好像有些話不方便說出口。
一直在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默默偷聽的兩人不由得身形一僵，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而緊張。
就連剛剛醒過來的白涯也受此影響，老實的趴在地上，不敢挪動一下，就怕驚動了兩人的談話。
啟巫像是剛想起這兩人一狼似得，笑著看向紅月:“還不送薑巫出去？在這地下困了這麼久，身上都要發黴了吧？該讓她去曬曬太陽，鬆快鬆快。”
薑寧自然是不想走的，可是啟巫都趕人了，他們討論的事情又跟薑部沒什麼關係，她也沒有理由要求留下。
因此，薑寧一臉遺憾的站了起來，帶著白涯和紅月往外走，就連跟隨啟巫過來的幾位魚部落戰士也在啟巫的示意下一同離開，洞穴內隻餘啟巫、炎，還有那位叫洪的魚部落戰士。
直到再也聽不到他們的動靜，炎才繼續開口道:“您的消息沒錯，麻部落現在不知道有了什麼倚仗，膽子大得很，不僅趕走了陶部落來人，還拒絕派戰士前往雪窟，就連蒼巫，也就是陶部落現在掌事的巫弟子親自傳召，他們也拒不回應。正是因為麻部落不再聽話，陶部落才加倍使喚我們，現在雷蛛部落的戰士死得越來越快了。”
啟巫自從來了薑部，消息就沒那麼靈通了，魚部落人就算傳訊，也是傳回魚部落，傳給魚巫。
這些事情都是最近發生的，他倒真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多的內情:“陶巫還沒回來？”
炎搖搖頭:“陶巫離開之時，大概是囑咐過，不許任何人去找他。我離開陶部落的時候，曾有人提議帶隊伍去尋一尋陶巫的蹤跡，但是被陶部落酋長駁回了。”
啟巫若有所思的看著炎:“怪不得你敢在這個時候密謀這些事。”
炎大膽的回看回去:“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既然如此，還不如脫離陶部落，乾乾淨淨的死。”
啟巫在洞穴內瞧了瞧，隨意找了一塊兒凸起的土包坐下，頭也不抬道:“是麻部落的事給你的勇氣？”
“沒錯，他們可以，我們為什麼不行？雷蛛部落的實力並不比他們差。陶巫多疑，雖然自己失蹤了，但也沒把附屬部落的巫印交到蒼巫手中，能控製我們的陶巫不在，蒼巫又拿我們沒辦法，雪窟現在正是暴動的時候，陶部落也抽不出人手來對付我們，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炎大方承認。
啟巫輕笑一聲，像是在嘲諷雷蛛部落的天真:“可是麻部落有一點是你們比不了的，他們離陶部落的領地相距甚遠，就算陶部落真打過來，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而據我所知，你雷蛛部落甚至沒有自己的領地，向來依附著陶部落生存，一旦陶部落想對雷蛛部落做什麼，頃刻之間便能動手。到那時，你又能如何？”
炎咬牙，臉頰上的肌肉因過度的緊繃而微微顫抖，他當然知道，但麻部落的事，就像是在無儘的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盞微弱燈火，雖然光芒搖曳，隨時可能熄滅，卻也足以讓他心中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希望。
那希望如同荒漠中的一滴甘霖，讓他不免心生向往，渴望能夠抓住那一線生機，為部落，為族人，為自己，尋找一條不同的道路。
“所以我希望能得到魚部落的幫助。”炎誠懇的看著啟巫，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啟巫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審視著眼前這個叛逆的戰士。
他能感受到炎的真誠與決心，但那又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的請求我理解。”啟巫緩緩開口，態度依然不變:“但你要知道，幫助並非無償，世上的事都是有代價的，魚部落也需要考慮自身的利益。你能告訴我，你能給予我們什麼作為回報嗎？光憑守海眼十年可不夠，我魚部落跟陶部落可不一樣，就算沒有其他部落的幫助，也能憑著自己的力量守住那個地方。”
炎聽著這話裡的意思，隻要他再努力一下，啟巫竟像是有可能同意雷蛛部落的請求。
他不免生出一絲希冀來，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說“我知道，以魚部落的實力，確實看不上雷蛛部落的這點助益，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隻要能做到，雷蛛部落都會去做。我雷蛛部落的實力雖然在魚部落麵前算不得什麼，但總算還有些控蟲的本事。”
啟巫聽著炎的話，點了點頭，卻沒按著炎的心意就著這事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而說起以前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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